身上誇張繁複的掛飾叮當作響。
“孤看,既然他犯了大錯,不如讓他去探察無盡深淵?”
侍者嘴角一抽:“無盡深淵圖紙還不知是否準確,若就這麼冒險進入,萬一行差踏錯,可就沒命了……”
殿中之人輕嗤一聲:“孤看他本身也不想活了,與其被雷劈死,不如為蒼生做點好事,去吧,就這麼辦。”
侍者想了想,眼前微亮。
帝主這招看似驚險,但若玄意少主從無盡深淵裡活著出來,便是這世間的大功臣,到時帝主再加以褒獎,他就算將那女子領回宗門,功過相抵,萬樹宗也不會再說什麼。
侍者領命,身形頃刻間消失於神庭……
接下來的幾日,攬月各宗門因這千百年來唯一一張無盡深淵地形圖紙而掀起波瀾。
而瀾鴉城,作為人族的邊城,很快便會迎來諸多前來探察的宗門弟子。
九霧整日待在院落,鮮少出門,對此自是不知。
自從那日後,許墨白對九霧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九霧也心安理得享受著,吃飯要喂,更衣要伺候,睡覺要哄著,便是說話聲音大一點,都覺得許墨白在兇她,氣鼓鼓地將許墨白的被子扔在地上。
饒是如此,許墨白好似沒有脾氣一般。
“我都這樣對他了,你說他為什麼不生氣?”九霧不解的對系統說道。
系統:“你能不能別作了……”
九霧撐著下巴,無聊地看著院中寫寫畫畫的許墨白。
她只是……
不相信他真的會愛她。
她想要證明他是裝的,這樣,她心裡才能說服自己,只把他當做一個替代品呀。
可是,他好像真的…喜歡她。
九霧趴在窗簷上,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好像有點開心,又有些不安。
腦袋裡有兩只小人兒在拉扯,一隻在說,不要沉迷於眼前的安樂,沒有人會真的愛你,想得多會再一次受傷。
另一隻說,他很好,是不是可以試著,不把他當做別人的影子……
九霧眼睫顫了顫,漆黑的瞳仁已經不知不覺看了許墨白好久。
她不曾發覺,往日裡,許墨白會在第一時間注意到她的目光。
今日……
“啪!”他按下手中的毛筆,滴落的墨汁在紙頁上劃出烏黑的墨痕。
他沉默地看著指尖的漆黑,眉間攏出一道印褶。
失之毫釐,謬以千裡。
這幾夜的星辰天象他都熟記於腦,為何還是不行?四象陣於他來說並不算難,可這幾日來他無數次繪制,就是無法成立……
連紙上都說服不了自己,如何能精準布陣。
下一次月缺在十日後,他必須要在十日內佈下四象陣,否則,不僅僅是她,就連村中百姓都難逃劫難。
指尖上的墨汁被溫熱的面巾擦拭掉,他抬起眸,緊皺的眉頭松開。
“你看起來有些難過,為什麼?”九霧捧住他的臉頰。
許墨白將她抱在懷中,下頜靠在她肩頭。
“我沒事,抱歉,讓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