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熱嗎?”九霧揚起眸。
往常他的手涼得徹骨,今日卻殘存著暖意。
“嗯。”
玄意眼睫一顫,是他用靈力暖了掌心,沒想到她如此敏銳。
她連他掌心的溫度都記得…
玄意唇角微微上揚。
九霧靜默的看著他唇角因不明原因彎起的弧度,臉色複雜,香江樓的香毒,後效竟這般長久嗎……?
她下山,是想去香江樓裡尋一尋,有無剛來瀾鴉城見到的那隻妖物的痕跡,昨夜諸事紛亂,竟忘了問柳姨那妖物的訊息。
那隻能幻化容顏,令她生出詭異的親近之感的妖……
如今香江樓沒了,她想找到那妖,更是難上加難。
就在這時,山路的盡頭忽然傳來異響,林枝簌簌,濃重的血腥味刺鼻,一閃而過幾道鬼魅身影,刀刃上還帶著血跡。
“血殺門。”九霧與玄意對視一眼。
那幾人追著一個身著玄色長袍的少年,少年的衣衫沾染血跡,步伐踉蹌的向著九霧二人跑來。
“求求你們,救救我。”
快跑到二人身前時,被地上的橫枝絆倒,“嘶啦”他單薄的衣衫被扯壞,肩頭上的觸目驚心的劍傷不斷的留著鮮血。
他跌坐在雪地上,一雙幹淨清澈的眼眸泛著水意,懇求般的望向不遠處的二人。
九霧抱著手臂,眼看血殺門的人要來了,眼神漠然,遲遲沒有動作。
察覺到玄意看向少年時,憫然的目光,九霧掰過他的下頜:“你又想多管閑事了?”
枯木前,姿容絕豔的紅衣青年眼睫一顫,輕聲說道:“那少年腰間繫著的玉佩,是一年前被血殺門殘殺殆盡的雲陽宗弟子令牌。”
一年前,血殺門意圖招攬雲陽宗宗主為其效命,被拒絕後,殘忍屠害雲陽宗宗門一百多條性命,雲陽宗弟子誓死保衛宗門,待到其他仙門趕去救援,宗門血流成河,無一生還。
那一場屠殺令整個仙門震驚,就連從不曾下山的九霧也有耳聞。
“所以呢?”
玄意看向九霧:“不管是不是雲陽宗之人,血殺門惡事做盡,就算他只是個無關的凡人,也不該遭此劫難。”
“所以呢?”
玄意嘆息一聲,拉住九霧的手,精緻的眉眼帶著一絲惑人之色:“救他。”
九霧湊到他耳邊:“救了他,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他耳尖微紅,喉嚨滾動了下:“嗯。”
濃黑的魔霧蔓延至林中,遠處追擊而來的幾道身影還來的及避開,便被黑霧貫穿了身體!
而魔霧的主人,連動都沒動。
他這副模樣,實在好看,九霧拽著玄意衣領,堵上他的唇。
玄意眼下的紅暈更明顯了,眸底因被汲取而覆上一層水潤之色。
黑霧中,坐在不遠處的玄衣少年,看著被少女按在樹上親吻的紅衣青年,眼神如毒蛇般陰冷。
林中黑霧消散,玄意恍然想到身後還有人,有些僵硬的將九霧唇角的晶瑩拭去。
光天化日在他人面前做如此親密之事,實在不該,是他失了方寸……
九霧意猶未盡的拽著他領口,玄意麵色微紅的輕咳了一聲,九霧漠然掃過那個面色慘白的少年,在玄意懇求的目光下收回手。
他走到少年身側,彎腰將其扶起:“你腰間的玉佩可是雲陽宗之物?”
冥檀垂眸掩下眼底的殺意,捂著左肩的傷口:“這是我故去的兄長之物,他本是雲陽宗的弟子。”
玄意頜首:“以後這玉佩就莫要放在身外了,血殺門之人行事兇殘,若見到此玉佩,難免會被他們盯上。”
“多謝這位阿兄,阿兄是好人。”
後方倚著樹的九霧,輕嗤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