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檀眼眸輕輕眯起,看向幻夭,目光裡閃過一絲陰鷙的殺意。
“阿姐讓我…去勾引她?”
幻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聞言點頭:“為了阿兄,檀兒,你定能做到。”
冥檀低低的笑了起來:“行啊,為了阿兄阿姐,檀兒什麼都願意做的。”
待到利用魅魔殺光仙門,他定要這愚蠢的幻妖死無葬身之地!
幻夭揉了揉眉心:“我昏睡了幾日了?”
冥檀看向窗外懸掛著的血衣使屍首,溫聲道:“半個月了。”
彎月懸掛在天際,狂風捲起丘海的飛沙,一路向東。
幽暗的山洞中,如魔霧化為實質的手臂般粗碩的鐵鏈,從巖壁蔓延至青年白皙到幾近透明的手腕上。
玄意站在洞口處,微微上揚的鳳眸,凝視著床榻上被濃重魔霧包裹成的人形繭。
漆黑與月光交錯的光影下,眸中某些情緒翻騰,他閉上眼,再睜開時,眼裡的情緒又化為平靜。
月至半空,與這半月來每夜子時一樣,那滿是魔氣的人形繭上,魔氣不斷蔓延至他周身,再回神,已經被卷在了床榻上。
他身體很涼,但不知為何,那不斷滲出的魔氣更冰些,陰寒的魔氣好似在不斷的攝取著玄意身上微弱的暖意一般,將人縛的牢牢的。
身體越來越冷,玄意緩緩閉上眼眸。
月下日升。
刺目的陽光透了進來,床榻上的青年臉色蒼白無比,綢黑的睫毛顫了顫,與往常不同,床榻的另一側變得空蕩蕩。
山洞裡寂靜無比,玄意看向洞口之處,洞口處的結界已經消失,但手腕上的鎖鏈似是更牢固了。
他視線掃過空蕩蕩的床榻,緩緩怵起眉,向山洞外走去。
魔霧化成的鎖鏈隨著他的動作不斷蔓延,他剛走出洞口,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眸。
玄意怔愣了下,視線落在少女的臉上,許久不曾挪開…
宿主有些不一樣了。
這是系統隨著九霧蘇醒的,第一個念頭。
陽光下的少女依舊穿著淡色的衣裙,與平時無二的裝束,可那張臉,就好像開在糜豔幽獄中的白荊花。
原來的白荊花美的純粹,美的毫無雜質,如今,潔白的花瓣細枝末節被染上了灼豔之色,蘊盈在枝芽上的絨毛生出荊刺,是一種令人挪不開視線,複雜,又矛盾的極致美感。
她掀起眼眸,便是連眼尾處的陰影都透著揮之不去的媚意。
“師兄,過來。”
九霧看向不遠處的玄意,輕輕勾了下手。
她未向從前一樣將頭發挽成兩鬢,烏黑青絲順著肩膀傾洩而下,隨意的披散在腰間,微微蒼白的臉頰上沒有血色,軟唇卻如吸食了血液的精魄一般,飽滿嫣紅。
玄意自是發覺了九霧與以往不相同,他眉頭緊鎖,周身氣息在短時間內發生驟變,只有一種可能。
入心魔。
下一瞬,手腕上的鎖鏈一動,將人狼狽的拖拽至九霧面前。
九霧倚靠在巨石上,漫不經心的垂下眼眸看向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