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運籌帷幄處變不驚的仙門少主,此刻氣得眼睫微顫。
周身被那濃重的黑霧所包裹,玄意看不到外界,卻能聽見那些方才還肆意叫囂的妖族,悽慘的嚎叫聲。
血腥味蔓延至炎熱的空氣中。
他還隱隱聽到那溫軟好聽的聲音,不愉的對著妖族說:
“除了我,誰都不能欺負師兄哦。”
虛偽至極!
玄意緊抿著唇,眉間皺起一道溝壑,事情已經遠遠脫離了他的謀算,而這個意外出現,膽大包天的師妹,又想做什麼呢?
她與那幻妖,又是否有牽扯……
黑霧之外突然安靜下來,黑霧消散之際,玄意看到了滿地被風沙所掩埋的妖族屍首,下一瞬,陷入了黑暗。
九霧扶著昏迷的玄意走出妖界,林中,她看到倉促趕來的妖豔女子,只一刻間,殺心漸起。
幻夭看著九霧周身縈繞著的濃黑霧氣,心下一驚,如此濃重的魔息,比起無盡深淵中的阿兄也不逞多讓,她謹慎的後退一步,周身因九霧眼中的殺意顫慄起來。
幻夭眉目一轉,聞到了她滿身的血腥味,哪裡還不知計劃已經失敗,她提起笑臉:“是幻兒有眼無珠,此人既是妹妹的人,幻兒往後定不敢在沾惹,還望妹妹恕罪。”
她話音剛落,趁著九霧整理玄意額間淩亂的發絲,一溜煙的不見了……
九霧收回視線,將周身黑氣收斂,扶著玄意消失在此處。
天際的日光變暗,夕陽的餘暉透過洞口映在昏迷之人失了血色的眉眼上,長睫落在眼下的陰影動了動,玄意睜開眼睛。
昏暗的山洞中極致安靜,身體上的傷口被胡亂的纏上繃帶,包紮之人顯然沒有這方面的常識,繃帶纏的鬆鬆垮垮不說,連傷藥也不曾塗抹。
玄意靠在巖壁之上,上揚的眼尾微微垂著。
想起先前所看到的,他不動聲色的等著那人,她想要什麼,或許他很快便知曉了。
她既在萬樹宗,在與他如此相近之處,修成這般強大的魔力,隱藏至此才出現,所圖必定甚廣。
玄意淡定的在此處等待,直到洞口中夕陽的餘暉散去,最後一抹光亮消失,他等的人才出現。
他冷眼看著她走進洞中,下一刻,床榻與一些淩亂的擺設物件從儲物袋中出現,九霧運用著魔息將所有東西擺放好,燭臺亮起,漆黑的山洞因為有了那些擺設而變成一個簡陋的房間。
她向玄意伸出手:“師兄,我扶你到床榻上,師兄畏寒,莫要著了涼。”
玄意的目光越過九霧,看到了被整齊疊好放在木桌上的裘衣,他忽視九霧對他伸出的手,扶著巖壁緩慢的站起來,傷口處因動作滲出血跡。
九霧眼神一暗,收回手。
“你想要什麼。”玄意看向九霧的眼睛,靜靜等待她流露出真實的心聲。
然而,九霧沒有說話,他也未曾聽到她心中所想,山洞中一片安靜。
良久,九霧開了口,溫軟的聲音傳來。
“我想要……”
“你。”
玄意扶著牆面的指尖泛白,他看向她眼底,依舊是極致的安靜。
此刻他終於明白,先前與她對視意料之外的安靜,並非她真的靜下心來,而是他的劍骨出現了問題,聽不見她心裡的聲音……
良久後,他輕嗤一聲:“膽大包天。”
九霧挑了挑眉,指尖一動,玄意身子一歪,被她一把拉住才未摔倒。
“師兄都落得如此境地了,怎麼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指尖傳來的微涼之意令九霧心口的跳動微亂,原來師兄指尖的溫度,也如同他這個人一般,冷的徹骨。
與玄意不同,盡管外面冰天雪地,九霧的手依舊很暖,玄意想要抽出手,被那暖爐一般又小又軟的手掌緊緊握住,驅散了幾分寒意。
“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想要什麼。”
玄意並未把九霧先前說的話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她一直對他有企圖,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可她的魔息竟如此強大,潛伏了這麼久,他並不相信她所圖的僅僅是喜歡他。
一個心思深沉,善於偽裝的魔頭,因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