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知夏等人反應過來,低下頭掩飾唇邊的笑意。
林攸宜羞窘得很,腦子好像一時都不轉了,只見鶯歌、知夏等人很快便退了出去。
等他們快要離開東暖閣,林攸宜才想起她要說的話,“誒,鶯歌……”你給本宮拿床被子來。
但這句話並沒有說出口,因為她聽到琉璃說,“原來娘娘在陛下面前害羞,我剛剛瞧著娘娘都紅到了脖子根了。”
這句話林攸宜聽到了,李端錦自然也聽得到。
李端錦透過銅鏡將林攸宜的反應瞧了個分明,她雪白的臉上像是布滿了紅霞,十分嬌豔,讓人忍不住想上前咬上一口。
這樣的林攸宜是李端錦不曾見過的。
李端錦見過她的大氣、端莊,也見過她狡黠、冷漠,卻不曾見過她的嬌羞,他突然有種感覺,後宮所有人加起來都及不上林攸宜此刻的顏色。
她是他的妻啊,他曾經幻想過這輩子一定好好待她,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李端錦突然有種想要為她絞發的沖動,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他緩緩拿起一旁的帕子。
林攸宜轉頭,正巧看到李端錦盯著她出神,舌頭都差點打結,這種距離、這種眼神、這種環境,很難保證李端錦不化身為狼。
“陛……陛下,你睡床,我睡炕。”林攸宜說。
李端錦的手一頓,臉上的溫柔霎時間退了個幹淨。
原本流淌在室內的溫情彷彿被突降的寒霜完全冰凍,兩人都沒有說話,室內一陣窒息。
其實林攸宜出聲之後就發現她說錯了話,李端錦能在這裡只能是她身邊的人安排的,她和李端錦那些私密之言外人都不知道,因此會這樣安排很正常,她也忘了要交待,她過於激動了。
“陛……”
李端錦垂眸,“朕有地方睡!”他嘴唇緊抿,左手將帕子揪成一團,一字一句,聲音滿是涼意。
話音剛落,他放下帕子,頭也不回地走出東暖閣。
林攸宜此時才反應過來,她起身想追,卻發現自己只著了中衣,於是眼睜睜看著李端錦的背影出了東暖閣。
李端錦行走速度極快,臉色陰沉,僅著中衣直接從東暖閣出來,許嬤嬤和安多都是一驚。
“陛下!”安多不敢問。
“陛下,請留步!”許嬤嬤咚地一聲跪在地上,請求道。
安多看了眼許嬤嬤,眼中滿是佩服,憤怒中的陛下,也就許嬤嬤敢上前。
“陛下,明日便是千秋宴,若陛下此時以如此面貌離去,今晚帝後不合便會傳遍後宮,繼而輻射朝堂,請陛下三思。”許嬤嬤道。
李端錦腳步一停,好看的眉深深皺起,許嬤嬤是他的奶孃,自小陪伴他,她不同於別人,李端錦捏了捏拳,深吸了幾口氣,來到許嬤嬤身前,伸出手將她扶起。
他心裡極不情願留下,彷彿又回來了大婚當夜,他氣得不行,但當手觸到門口時,冷靜下來,不能丟了皇室顏面。
而今晚,他已經打算不管不顧一次,就這樣回到宣政殿的,卻被許嬤嬤勸留。
李端錦暗暗嘆氣,李嬤嬤說得完全在理,明日便是千秋宴,若他此刻回去宣政殿,日後林攸宜的便蕩然無存,不,他為什麼還要為她考慮?
他只是為了皇家顏面,對,不想皇家顏面受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