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等人聽得這話,露齒一笑,萍兒和鶯歌是林攸宜身邊兩位一等宮女,萍兒主外,鶯歌主內,萍兒道,“那奴婢派兩個人暗中盯著,若有什麼動靜,咱們也好知道。”
林攸宜頷首。
萍兒離開後,林攸宜思索了一會兒,問鶯歌,“給陛下的糕點做好了嗎?”
“看著時間做的,陛下這會兒應該剛下朝,糕點送過去應當還是熱的。”鶯歌說。
“你拿上糕點,跟本宮去一趟。”林攸宜道。
鶯歌笑道,“娘娘應該多去宣政殿,陛下當是高興看到您去的。”
“怎麼?”林攸宜詫異看過去。
鶯歌說,“娘娘去一次宣政殿,陛下總會賞點東西來。”
林攸宜撲哧一笑,“說得我好像是去討賞的。”
“那娘娘是去幹什麼?”林攸宜可是很少去的。
“自然是給王姝妍上眼藥。”林攸宜笑。
宣政殿,李端錦聽聞林攸宜來了,讓安多引去暖閣歇息,他快速看完手中奏摺,便起身去到暖閣。
“皇後又給朕做了什麼?”自上次林攸宜用琴簫合奏盡力開解李端錦後,李端錦對林攸宜的態度彷彿又回到了大婚之前那段時日。
林攸宜很珍惜李端錦這份轉變,於是直說道,“陛下不是不希望臣妾騙您嗎,臣妾今日來可不是單單為了送點心,而是為了王采女。”
李端錦一頓,朝堂之上他因焦縣之事一高興便答應了王榮欽,事後才想起,林攸宜或會不喜。
李端錦微微勾唇,這是那日喝酒的賭注,但不是沒分清誰輸誰贏,難為她放在了心上,李端錦只覺得心有點燙,目光略顯熱切地看著林攸宜,“皇後不必急,朕不好拒絕王愛卿,不過朕有分寸。”
林攸宜不知道李端錦說得分寸是什麼,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陛下知道我和王姝妍是有生死之仇的,斷無可能和諧共處,臣妾理解陛下的難處,臣妾只希望陛下允諾一件事。”
“什麼事?”李端錦認真地對上林攸宜的目光,這還是林攸宜第一次向他提要求,但有了新婚之夜的陰影,李端錦還真是有點怵她這般慎重的樣子。
“陛下後宮佳麗眾多,皆可為陛下孕育皇嗣,唯王采女一人,臣妾希望……她不要母憑子貴。”林攸宜還是將心裡那句“皇嗣不要出自她腹”換成了“母憑子貴”。
身為皇後,幹預陛下子嗣是大僭越甚至是大逆不道,若是傳到太後耳裡,說不得會起廢後之心,這種把柄可不能出。
其實兩者的意思差不多,但後者最多隻會體現皇後善妒。
以李端錦的聰慧,自然明白林攸宜的言下之意,他目光炯炯,道,“皇後曾說‘妻子會妒會怒會爭,皇後不會’,那皇後方才的話是何意?”
這是是林攸宜大婚之夜求李端錦賜避子湯時說的原話,沒想到李端錦竟記得一字不差,林攸宜心裡暗嗤,“真是個小氣男人。”不過嘴上卻答得乖巧,“以臣妾和王采女的過往,是個人都會怒吧。”
絲毫不把自己這要求與皇後之位扯上任何關系,也就沒給李端錦揶揄自己的藉口和理由。
又來了,這小蚌殼又倔強又傲嬌的樣子,讓李端錦忍不住發笑,為了掩飾,他握拳虛咳,“嗯,朕知道了。”
林攸宜只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有些奇怪,明明在認真商量事情,李端錦眉眼帶笑是怎麼回事,她說了什麼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