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錦揮手,“你說她竟然把朕推給別人,到底是大度還是根本不稀罕朕。”
安多自然知道李端錦口中的“她”是指誰,立即寬慰道:“林小主怎麼可能不稀罕您,我看她捧著《女則》的時候是面帶笑容的。”
李端錦一滯,他賜《女則》是因為心裡不舒爽,提醒她注意婦言,注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他一直以為元宵節那晚的回憶,是他和她共同的秘密。
卻原來是他想錯了。
今日選三時,李端錦的選擇安多是知道的,最遲明日選三的結果就會發出,最近這些時日對林攸宜十分關鍵。
安多尋了個機會傳來和順,讓他去給林攸宜送口信。
林攸宜得知李端錦生氣,不但不急,反而還唇角帶笑,“請和公公晚些時候再來一趟。”
“小主客氣,奴才晚些時候再來。”和順道,態度越發恭敬。
和順走後,林攸宜開始抄寫《女則》。
劉黎好奇:“林姐姐抄這個做什麼?”
林攸宜答:“請罪。”
林攸宜不怕皇帝生氣,就怕皇帝不生氣,不生氣就代表不在意,既然在意,那就好辦了。
她之前所有的謀劃就不算白費,她會好好送王姝妍一份大禮。
臨近晚膳,林攸宜揉了揉痠痛不已的手腕,盡全力終於抄完《女則》第一卷。
她喚來萍兒,將抄寫好的《女則》第一卷和入宮前讓知春整理的一本冊子一起遞給萍兒,讓她交給和順。
東西很快就被傳到李端錦跟前,李端錦問,“她這是什麼意思?”
“請罪。”安多道。
李端錦冷哼:“一個額外的字都沒有,這算哪門子請罪,請的什麼罪?”
安多垂頭,不敢吱聲。
李端錦又指著那本冊子問:“這又是什麼?”
“是林小主這些年被王小主要走之物。”安多硬著頭皮答道,其實他也不明白林小主弄一本這東西來有什麼用。
“怎麼,還想朕替她討公道?”李端錦冷笑著說,但還是拿起那本冊子翻看。
從第一頁開始,記錄著時間,被索要珍品名稱,最後是一個字,給。
整頁整頁全是“給”字,直到最後一頁寫著,泰乾七年,正月十六,索要白玉簪,未給。
未給。
未給。
李端錦差點將最後一頁盯出個洞來,隨後,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但笑容沒持續多久,“是誰傳的信?”
安多一咯噔,立即請罪。
“自去領十板子。”
安多一凜,“遵旨。”
李端錦未提慎刑司,便是敬事房的小太監來行刑,安多身為敬事房副總管,小太監哪敢使力。安多知道陛下並未真正惱他,只是他確實逾矩了。
林攸宜很快就知道安多被罰了,讓和順送了一荷包金葉子去慰問,安多笑得見眉不見眼,這頓打可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