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瀾輕輕點頭,接過香囊,放在鼻下,深吸一口氣,倒是舒服了一些。
賀樺衍掀開一側的帷幔,往外瞅了一眼,他們正在森林的小路飛馳,四下沒有一人,但他卻隱隱不安。
忽然,馬車急剎車,二人從凳子上摔了下去。
“哎呦!”江容瀾喊了一聲,“怎麼了?怎麼忽然停下了?”
賀樺衍皺眉,將江容瀾扶起來,掀起前面的帷幔一瞅,只見一群黑衣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車夫嚇得目瞪口呆,渾身發抖。
賀樺衍凝眉,坐在外面,盯著他們:“你們是何人?為何攔住我們的去路?”
黑衣人拿出一張畫像,仔細對比著:“此人與陛下有八九分相似,主人說了,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上,一個活口都不留!”
話落,那群黑衣人沖上來,賀樺衍咬了咬唇,從馬車內拿出佩劍,與之廝殺起來。
江容瀾睜大眸子,透過縫隙看向外面,這可如何是好?對方人多勢眾,賀樺衍一人根本敵不過,車夫和她都不會武功,四下又無別人,怎麼會在此處遇到刺客?
“快,快帶我娘子走!”賀樺衍一邊打一邊沖車夫喊。
車夫回過神來,拉起韁繩一揮,駕馬欲沖過去,卻被黑衣人攔下,眼看著黑衣人要刺過來,二人閉上眸子,屏住了呼吸。
忽然“砰”一聲,二人頓了頓,睜開眼,只見李望忽然出現,擋住了黑衣人的劍,與之廝殺起來。
“娘娘,我來晚了!”他高喊一聲,繼續廝殺。
江容瀾長舒一口氣,撫著胸口:“不晚不晚,剛好。”
李望幫賀樺衍調查一樁舊事,便比他們晚走了幾日,如今幸好趕來了。
賀樺衍與李望與黑衣人廝殺了半個時辰,黑衣人雖多,但不敵二人,最終全滅。
不過,賀樺衍的胳膊也被砍了一劍。
江容瀾小心翼翼給他包紮,車夫去餵了馬,李望搜尋著那些黑衣人的衣服,看看有什麼線索。
“幸好將藥箱帶上了,傷口不深,七八日便能好。”江容瀾繫上白色紗佈道。
“我方才聽那些黑衣人說,什麼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還有這張畫像。”李望拿著皺巴巴的畫像遞給賀樺衍,“這似乎是您的畫像。”
賀樺衍眯了眯眼:“看來是他們的主人讓他們找與我相似之人,一律殺之。如此一來,恐怕我們回汴京的路不會太平。”
“既如此,那到了下一座城,便讓車夫卸任,臣來駕馬吧。”李望看向車夫,“還是莫要將老百姓捲入危險中了。”
江容瀾長嘆一聲:“看來是汴京有人想奪你的皇位?會是誰呢?宣王……或者睿王?宣王那個吊兒郎當的模樣,不像誰對皇位感興趣的人,至於睿王……他倒是像有野心之人。”
“你還忘了一個人。”賀樺衍道。
“誰?”江容瀾眨著眼,“別賣關子了,快說。”
賀樺衍輕嘆一聲,眯了眯眼:“自然是當朝太後。”
江容瀾睜大眸子:“你瘋了?那可是你的母親,她為何要派人刺殺你?她派人刺殺也該刺殺我吧?畢竟她一直看我不順眼。”
賀樺衍道:“我早就懷疑,我非她親生。”
“啊?”江容瀾掐了一下人中,“這從何說起?皇室玉碟還能作假?”
賀樺衍看向李望。
李望清咳兩聲:“陛下,臣按照您的吩咐去大理旁邊的縣城找到了那戶人家,女主人便是當年在太後娘娘身邊當差的嬤嬤,正如陛下所料,您的親生母親並非太後,而是……而是當時的淑貴人。太後娘娘為了固寵,才將你與她生下的死胎調換,淑貴人也因此鬱郁而終。”
江容瀾睜大眸子:“這怎麼聽著像是戲文?既然太後做了此事,她又怎麼會留著那位知曉全情的嬤嬤?”
李望繼續道:“那位嬤嬤本來被太後的人朝心髒刺了一劍,但嬤嬤心髒與常人相反,她死裡逃生,一路南下,輾轉來到了大理。臣已經拜託軍中的兄弟護著她往汴京去了,陛下放心。”
“這般離奇?”江容瀾眨眨眼,忽然靈光一閃,眯著眼湊近賀樺衍,“原來你來大理,不僅僅是為了尋我,還有別的目的呀。”
賀樺衍撓了撓臉頰,溫柔地看著江容瀾:“主要是為了尋你,順便……順便查一下當年之事。”
江容瀾雙手抱臂,輕哼一聲:“看在你這麼真誠的份上,暫且不與你計較此事了。”
李望見狀,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