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兒,快同我講講,這三年你去了何處,過得如何?”賀璟蓁的眸子裡泛著光。
江容瀾輕嘆一聲,將自己三年來的種種娓娓道來……
半個時辰後,賀璟蓁目瞪口呆,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她道:“容兒,一開始我十分擔心你,但是如今我倒是有幾分羨慕你了。”
“羨慕我?”江容瀾不解,“羨慕我從一個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變成鄉野孤女嗎?蓁兒,這可羨慕不得。”
“我是羨慕你三年前孤身西行,我一直都想過快意江湖的日子。”賀璟蓁單手托腮,“一人一馬一槍闖天下,快哉!”
江容瀾微微眨眼,試探性地問:“那你不想嫁給我表兄了?”
賀璟蓁一怔,抿了抿唇,輕咳兩聲道:“好好的提他作甚?說起他我就生氣,你走之後沒多久,宋舟霽便去巡視邊城了,一去便是三年,給我的來信寥寥無幾。縱使我傾心他又如何?他對我,怕是沒有半點心思。”
“當年你沒提出與他一同去嗎?”江容瀾道,“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也想同你的兄長們一樣,徵戰沙場,建立軍功,這可是一個磨煉和與他增進感情的好機會。”
她說完,一臉壞笑地看著賀璟蓁。
賀璟蓁長嘆一聲:“我自然是想去,可你表兄說路途危險,我是公主,切不可犯險。若是我遇到危險,他還要救我,怕會耽誤什麼。說到這個我更氣了,本公主的武藝並不差,根本不需要他保護。還有一點,便是母後不許,皇兄也不許。”
“太後娘娘若是不許,那你也無可奈何。”江容瀾輕拍著她的肩頭。
“我大約是託生錯了,”賀璟蓁苦笑,“我想我應當是託生武將之家,而非這皇室公主。”
江容瀾笑而不語,腦海中浮現表兄宋舟霽的笑容,心中一顫,回憶起從前在宗學時幾人相處的時光。但是那時表兄總與賀樺衍同行,對賀璟蓁以禮相待。
“我大寧朝從前也不乏驍勇善戰的公主,蓁兒,我相信有一日,你定能如願。”江容瀾目光堅定道。
“容兒……”賀璟蓁的眸子裡閃著光,她盯著江容瀾看了片刻,忽而靈光一閃,蹙眉問,“容兒,我聽聞皇兄要立你為後?你是自願留在宮中的嗎?我看這椒房殿的宮牆上……”
她沒再說下去,一臉擔心地看著江容瀾。
江容瀾垂下眼眸,輕嘆一聲道:“若是我願意嫁給他,三年前便不會逃走了。三年了他竟然還能找到我,我一介孤女,怎能逃出你皇兄的手掌心?”
賀璟蓁頓了頓,問:“你心裡還念著先太子?可他已經……不在了。”
江容瀾淡淡一笑:“可誰又能輕易忘記年少時便傾心之人?那年楓葉林,他救下我,便註定了一生。”
賀璟蓁微微眨眼:“這件事,你之前同我說過,我一直有個疑問,你說你當時回家後便高燒不退,醒來後便忘記了他的容貌,那你怎麼確定,先太子便是當年救你之人呢?”
江容瀾緩緩起身,走到銅鏡前,開啟一旁的首飾盒子,從裡面的暗格裡拿出一個包裹起來的帕子,回到了賀璟蓁面前。
她展開之後,拿出那半塊玉佩,道:“看,這便是信物。”
“嗯?”賀璟蓁拿起半塊玉佩,仔細端詳著,喃喃道,“這玉佩……好生眼熟。”
“眼熟是應當的。”江容瀾收回玉佩,小心翼翼地包好放了回去,“這是太……先太子的貼身玉佩,當年我們分別之時,他將玉佩掰成兩半,一半他自留,一半給了我。”
“所以,你就是依靠這半塊玉佩,認定先太子是當年救你之人?”賀璟蓁問。
江容瀾點了點頭,忽而握住賀璟蓁的手,凝眉道:“蓁兒,幫我!我不想做大寧的皇後,不想嫁給你皇兄,我想逃出皇宮,離開大寧遠走高飛,唯有你能幫我了。”
“啊?”賀璟蓁目瞪口呆,她深吸一口氣,問,“你此言當真?事到如今你還是不願意留在皇兄身邊嗎?可我聽聞你與皇兄已……已……圓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