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樺衍一揮手,康谷德走下去,接過了信件,送到了賀樺衍面前。
他拆開信件,仔細瞧著,眉頭漸漸舒展,微微勾起唇角。
“他快回京了。”他道。
百官們聞言,小聲議論著。
“宋大將軍宋舟霽,便是那位跟隨陛下平了先太子叛亂之人吧?”
“宋將軍兩年前離開汴京去巡視邊關,終於要回京了。”
“你們聽過那個謠傳嗎?似乎長公主鐘意於宋將軍,但是宋將軍對長公主無意,這才主動請命巡視邊關,就是為了避開長公主。”
“竟有這種事?那宋將軍此次回來……就不怕長公主還不死心糾纏於他?”
“誒,長公主與太後在外遊山玩水,還不知何時歸來。可能他們並不到面,宋將軍又離開了。”
……
賀樺衍放下信件,抬頭看著百官:“待他歸來,定會支援朕立泱泱為後。”
百官們互相看了看,沉默不語。
宣王不悅,但也不敢吱聲了。他一向嫉妒宋舟霽,如今宋舟霽回來,皇兄定會越看他越不順眼,這可如何是好?
王度之一直盯著趙宏宵,直到早朝結束,他在殿外截住了趙宏宵,拉他去了僻靜處。
趙宏宵一臉嫌棄道:“國舅爺,你拉我作甚?讓別人看見,不好,還以為你我結黨營私。”
王度之沉著臉質問道:“趙宏宵,當初說好的,你我站在一起反對陛下立江家女為後,怎麼今日你不言語了?你什麼意思?在玩弄我嗎?讓我一人站出來,自己躲在後面不吱聲,你真是……我真想打……哎!”
話落,他氣得拍了一下手。
趙宏宵淡淡道:“國舅爺,那是從前。從前我小女兒還未出閣,我自然會反對陛下立江家女為後。可如今,我小女兒做了宣王側妃,我還反對什麼?我女兒左右是做不了皇後了,連陛下的妃嬪都甭想做了。”
“那你……”王度之眉頭緊鎖,“那你也應該反對,我們既然說好一起,你就得支援立我女兒為後。我女兒若是做了皇後,日後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趙宏宵大笑幾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你女兒背後有你,到時候等她做了皇後,你們父女倆便會把我踹了。我反倒覺得,江家女更適合做皇後,她的家世不足為懼,反而可以被我利用。我若是舉薦她為皇後,日後她畢竟念著我的好。”
“你……”王度之睜大眼眸,“你打得竟然是這個主意!趙宏宵,既然你我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那日後便不相為謀!”
他說完,拂袖離開。
趙宏宵望著他的背影,輕笑一聲,扭頭看向深宮的方向眯了眯眼。他駐足半晌,才邁步朝宮門走去……
椒房殿內,江容瀾正在東次間彈奏古琴。
這張古琴名叫玉澗,是賀樺衍命人送來的。玉澗,其實是她第一張古琴的名字,只是那張古琴在三年前遺失,如今的這張古琴,不過是冠了它名的新琴。
翠環說,這張古琴是賀樺衍找了大寧最好的斫琴師,花費近三年的時間製作的。
江容瀾聽到這些,只是淡淡一笑。
她輕撫著琴,琴音悠揚,使人心神安寧。
這首曲子,是她自己所作,三年未彈奏,是有些生疏了。
“小姐,奴婢根本聽不出來你彈得生疏。”宓盈憨笑道,“小姐的琴技在汴京可是數一數二的!多少官宦人家的小姐都羨慕你的琴技高超!”
“你又哄我開心了。”江容瀾抿嘴一笑,“說說吧,你都打聽到了什麼?”
“小姐,我按你說的,給了守內門的太監一些銀兩,他對我說,陛下今日上朝,宣王、國舅爺和兵部郎中章……章……”宓盈皺起眉頭,抿了抿唇,“反正姓章,他們又反對立小姐為後,不過又被陛下一一訓斥了。陛下還命那個姓章的郎中一個月不許上朝。”
“哦?”江容瀾眯了眯眼,“就只有他們三個反對嗎?其他官員呢?”
宓盈回憶著:“有的附和幾句,有的一言不發,還有一些寒門出身的官員與章郎中爭吵起來,好像是章郎中說咱家老爺出身寒門,小姐的家世不配做皇後,那些寒門官員當即怒了。”
“趙宏宵趙大人呢?他什麼態度?”江容瀾繼續問。
宓盈輕嘆一口氣:“趙大人沒有反對,大家都很詫異,以為趙大人和國舅爺定會站在一起反對。”
“趙宏宵竟然……”江容瀾靈光一閃,苦笑道,“ 險些忘了,他的小女兒已是宣王側妃,他反不反對都沒事了,左右他家小女兒也成不了皇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