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她一直想與太子哥哥把玉佩合在一起,但是太子哥哥一直找理由推脫,莫不是那時候就被賀樺衍偷了去?明明入宮之時還看見太子哥哥將半塊玉佩掛在腰間的……難怪後來又不見他掛著了。
江容瀾抿了抿唇,又搖了搖頭:“五郎,為何這玉佩只有一半?”
“因為另一半……在我心愛的女子手中。”他低頭喃喃道。
與此同時,江容瀾打了個噴嚏。
“嗯?”江容瀾揉著眼眸,一臉疑問,“你方才說什麼?在誰手中?”
“沒什麼。”賀樺衍輕撫著江容瀾的腦袋,“一起用午膳吧。”
江容瀾本想拒絕,但賀樺衍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命人將他的禦膳送至椒房殿。宮人們架起圓桌,擺上菜品,留下兩名膳食太監伺候著。
與皇上一起吃飯,講究頗多,她不喜歡。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能先忍一頓了。
她跟隨賀樺衍的動作,指了指自己想吃的菜品。膳食太監給她夾到碗中,一道菜最多夾三次,三次過後就要撤掉。
一頓飯下來,江容瀾沒吃幾口,之前在家做千金小姐的時候只講究細嚼慢嚥,後來逃去西洲國也沒受過這種“委屈”。
午膳過後,賀樺衍提出要在這裡小憩。
“不可啊陛下!”江容瀾猛然站起,“這不合規矩!”
她看向翠環,沖她使了個眼神。
翠環怔了片刻,若是她什麼也不說,便相當於告訴江容瀾她是皇上的人,如此一來,江容瀾便會找各種理由打發她出去,不讓近身伺候,也不好履行自己的使命。但若是她說了,怕是陛下會……
宓盈忽然上前一步,微微欠身道:“陛下,眼下還未行冊封禮,您留宿椒房殿於禮不合,若是傳到那幫大臣耳中,怕是又會斥責陛下。陛下自然不把他們當回事,可這會影響我家小姐的聲譽,會讓他們以為我家小姐是禍國妖姬勾引陛下……”
她抿了抿唇,看向江容瀾。
江容瀾詫異,三年未見,宓盈這丫頭口齒變得如此伶俐,當真是對她刮目相看了。
賀樺衍眉頭一皺:“宓盈,這三年朕只讓你斟茶倒水,沒讓你多言語,竟沒想到你是個口齒伶俐的,如今還敢同朕講什麼於禮不合了?”
宓盈嚇得抖了一下,壯著膽子繼續道:“自古……自古忠言逆耳啊陛下!奴婢不怕陛下責罰,但是奴婢都是為了陛下著想!陛下就是不想自己,也得想想我家小姐呀!您不是想封我家小姐做皇後嗎?不被大臣們祝福的皇後她如何坐穩?”
江容瀾佯裝惱怒:“宓盈,別說了!怎可在陛下面前如此無禮!”
宓盈心領神會,繼續道:“我是可憐我家小姐,本就在外受了三年苦,好不容易回來了,又能過上大小姐的生活了,沒想到卻要做一個被大臣們反對的皇後,日後她如何在宮內立足?”
賀樺衍怔然。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起身道:“泱泱,是朕考慮不周了,朕回福寧殿歇息便是。”
賀樺衍撫了撫江容瀾的臉頰,轉身大步離開了椒房殿,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江容瀾和宓盈鬆了一口氣。
翠環被江容瀾打發去收拾屋子,宓盈則陪著江容瀾去了西次間,這裡有文房四寶,是賀樺衍專門給她預備的,用來練字作畫。
“小姐,剛才嚇死奴婢了。”宓盈關上門,撫著胸口道,“還好最後說動了陛下。”
“你也嚇我一跳。”江容瀾抓住宓盈的一隻手拍了拍,喜笑顏開,“你這丫頭從哪裡練地伶牙俐齒了,從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嘴笨得很。”
宓盈害羞地撓了撓臉頰:“這三年,我一直默默練習,主要是想著萬一陛下問我小姐的事情,我好搪塞過去。不過,陛下這三年只問過我一次小姐去了何處,不過我沒說,後來他就沒再問過。沒想到我偷偷練的本領今日竟派上了用場!”
“他後來沒再問過你我的下落?”江容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