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納了任姬?”毛氏啼笑皆非,“她不是大堂兄的妾麼?”
“什麼大堂兄的妾。”周氏朝她使個眼色,看向我,道,“大堂兄早不要她了。”
我笑笑:“此事是舅氏與姑氏做的主。”
“這個任姬,倒是個有想法的。”毛氏嘆道,“也是,一個人被扔在那佛堂裡,妙齡女子,能有幾年韶華?還不如賭一賭。。”
“你可憐她?”周氏打趣,“你總說家中那兩個妾煩,如今可不煩了吧?”
“偏你多舌!”毛氏捶她一下,又好氣又好笑,鬧過之後,又問我,“既是丞相納妾,怎光得了訊息,不見聲響?”
“能有什麼聲響?剛除了喪,總不太好看。”我說。
二人瞭然。
這其實還有一層。魏郯雖然在言語中撇得一幹二淨,任姬畢竟先是當了魏郯的妾。現在去了魏傕那邊,傳出去總不好聽。所以,府中也就收拾了魏傕的側室,讓任姬換個地方了事,而至於身份,她連妾都不算。
想到這些,我亦有些唏噓。
任姬和我,其實有些相似。家破人亡,流落在外。不過她比我慘,我至少一直有夫家棲身,而她卻淪為舞伎,被人當做禮物送來送去。
有時,我也會可憐她。可是她與我爭的是魏郯,那麼很抱歉,我不會因為可憐而讓步。
我想起下山時,魏傕對一名從人說了什麼,從人應一聲,騎馬飛馳而去。
夜晚睡下的時候,我問魏郯:“舅氏是夫君請來的?”
魏郯笑笑,沒有否認。
“夫君早知此事?”我目光定住。
“我不知。”魏郯將被子拉到我身上蓋好,“只是預感到些牽連,便想著告知父親一聲也好,若與他無關,自然不會管。”
我還想再問,魏郯卻道:“睡吧。”說罷,一口氣把燈火吹滅。
我裹著被子,腦子裡還想想著事。
腳在魏郯的腿間焐著,暖暖的。
“夫君。”我輕聲問。
“嗯?”
“你說給那些人的相易之物比十萬錢還值錢,是什麼?”
“壓寨夫人。他們說要你,為夫答應了。”
我在他手臂上擰了一下。
魏郯不正經地笑。
“刀槍,船。”他說。
“哦?”我訝然,“他們要這些做甚?”
“江洋大盜還可做甚?”魏郯伸手來,撫撫我的頭發:“吳琨日子過得太安逸不好,為夫給他送點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