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魏安搖頭,眼睛還盯著他作圖的圖板,似乎在琢磨著那車。
我瞄了上面一眼,道:“這車改了?”
“嗯。”魏安說,“車廂加裝精鐵板,可更加牢固。”
我有簡直想一掌過去把他腦袋拍醒:“吳琨讓四叔造車,不過想要個樣子,四叔這般下力氣做甚?”
“讓他做吧。”公羊劌走過來,悠悠道,“四公子聲名在外,不做出些好物鎮鎮吳琨,他那眼睛能長到天上去。”說罷,對魏安笑笑,“對麼?”
魏安抿抿唇。
我覺得這兩人神色蹊蹺,狐疑地看了一會,問公羊劌:“楊三他們要劫囚,這邊還顧得了麼?”
公羊劌沒答話,卻問魏安:“四公子,此車何時可成?”
“再過五日。”魏安答道。
心中似有一道亮光劃過,我睜大眼睛看公羊劌:“你是說……”
公羊劌笑笑,正色對韋郊、阿元和黃叔道:“諸位都過來,我等商議商議。”
乘車逃走之事,我無論怎麼想都覺得懸,可是公羊劌和魏安卻以為可行。
“四公子將此車加固,我等五人坐在其中,並無妨礙。”公羊劌道。
我說:“光坐得下可不夠,此車沉重,奔跑起來豈不吃力?”
公羊劌胸有成竹,“附近駐有吳琨的騎兵,楊三打探過,馬廄就在東面百丈之外。若得三匹以上,此車奔跑起來不會慢。”
“那如何出得此宅?”阿元問。
公羊劌道:“宅外的守卒由我對付。楊三等人去救馬奎,行事時,另有兄弟在城中放火,待得大亂,我等便可一道沖出城去。”
眾人相覷。此計他們說得順利,施行之時卻會有諸多變數。可如果想憑自己的本事逃出去,我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
“有了對策便好辦。”韋郊率先開口,躍躍欲試地搓搓手掌,“韋某來配些毒粉,也叫吳姓小兒嘗嘗厲害!”
阿元瞥他:“你不是扁鵲麼?怎還下毒?”
韋郊不以為意:“毒算什麼,某還會開顱取骨,在天靈蓋鑽個窟窿,治不好死不得,疼死他。”
阿元皺眉,一臉嫌棄。
“此事,有裴潛麼?”他們七嘴八舌地議論之時,我問公羊劌。
公羊劌沒有否認,卻意味深長道:“他有他的不得已,也不能全靠他。”
我微微頷首。
眾人有了計議之後,事情的眉目也漸漸清晰。
韋郊說到做到,打著給我治病給眾人治勞疾治蟲咬治鼠啃等各種名目,向外面要藥材。而楊三和鄧五每次送來的飯,桶底都會夾帶些銳器,或是些箭頭,或是些形狀不一的鐵刺。有一回送湯來,阿元剛要拿碗去盛,卻被公羊劌止住。
“火油。”公羊劌將湯罐聞了聞,對她一笑。
這些物事是如何得來的,我沒有細問,但是心底總能想到一個人,他暗地張羅著,臉上卻平靜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