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妦眯起眼睛,他又是這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你不說實話,我就當你是妖怪了。”
江焠動作一頓,忽然低笑出聲:“行行行,娘子說是什麼便是什麼。”
王元妦氣結。那人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分明是吃準了她拿他沒辦法!
她洩氣地往桌邊一坐,玉鐲在腕間輕輕晃動:“罷了,不說這些,今日這一鬧,算是把遮羞布徹底撕破了。”
轉頭看向江焠時,眼底漾著鄭重,“不管怎麼樣,我很感激你能娶我,帶我離開王家。”
“哦?”他斜倚一旁,笑著道,“願聞其詳。”
王元妦認真:“可知我為何沒再推拒這門親事?因為我曾親耳聽見,李氏要將我許給鎮北將軍家戰死的公子。若不是你橫插一槓,此刻我怕是已經穿著嫁衣躺進楠木棺材了。”
這話讓她說的輕描淡寫,似乎並未放在心上。
也彷彿在說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
江焠的眼神驟然暗了下來,他忽然輕笑一聲,那笑意淺淺,沒什麼溫度:“如此說來,娘子選擇下嫁於我,是覺得我比那死人強些?”
“額,當然活著的人自然比死物強上百倍。縱使你再不濟事,好歹是個能說會動的,總強過那棺槨裡躺著的主兒。”王元妦輕咳一聲。
江焠聞言,支著下頜,語調慵懶:“既這般說,娘子應該謝我救你於水火之中。”
王元妦從鼻間逸出一聲輕哼:“你想要什麼?”
他薄唇微勾,笑意如春雪初融,偏那眼底暗色翻湧,生生將這溫潤笑意染上幾分危險的豔色。手指突然沿著她的唇線緩緩描摹,玉白的手指與微紅唇瓣相映,在光影下勾出驚心動魄的對比。
“要你。”二字輕吐,聲音纏綿地浮現在風裡。
王元妦還沒反應過來,他突然打橫抱起了她,天旋地轉之間,等她回過神來,他已經俯身將她壓在榻上,單手撐在她耳畔,另一隻手不容抗拒地扣住她纖細的手腕。枕上散開的青絲間,他望進她驚慌的眼底。
他笑了,指節微微收緊,將她手腕牢牢扣在枕邊。
王元妦心跳如擂,耳邊全是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她掙了掙,卻被他壓製得紋絲不動,掌心下的被褥都被攥出了褶皺。她仰頭瞪他,眼睛微微泛紅:“江焠,你別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江焠挑眉,忽然俯身逼近,高挺的鼻樑幾乎貼上她發燙的臉頰,他刻意放慢語速,溫熱的吐息若有似無地拂過她微顫的唇瓣:“今日我這麼幫了娘子,倒落得這般罪名?”聲音繾綣上揚,將最後那個問句染上幾分危險的旖旎。
王元妦能感覺到他滾燙的胸膛,單薄的衣衫此刻反倒成了助紂為虐的幫兇,將他的體溫一絲不漏地渡過來。
她咬緊牙關,可當她對上那雙幽深的眸子,一寸寸蠶食著她搖搖欲墜的理智。
“江焠。”她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離我遠點。”
“遠點?”江焠將她整個兒籠在身下,手臂一攬,直接將她纖細的腰肢扣進懷裡,兩個人就這麼緊密地貼著,連呼吸都糾纏在一處,灼熱的吐息拂過她發燙的臉頰,“這般遠不遠?”
王元妦腦子轟得就炸了。
渾身血液都似要沸騰起來。
她腦子裡突然冒出之前張嬤嬤說的話——總歸要學會閨房之術,到時候別床笫上跟個木頭似的。
她渾身驟然繃緊,本能地想要掙紮,卻突然被他攥緊了手。
他的體溫傳遞到她的指縫,那溫度在一點點升高。
“再這般蹭下去。”江焠聲音低啞,映得他眼底暗潮洶湧,“為夫怕是做不得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