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生下來就想殘疾的嗎?是她選擇穿越到修真界的嗎?
她和舒緬之間要有這樣的系統存在,難道也是她的選擇嗎??
她對舒緬無感的時候,系統逼她去接觸他,救贖他;她對舒緬有了好感,系統又在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子時用機械結算音來提醒她,他們之間的一切只不過是基於這個該死的任務!!
這對她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她作為一個獨立的人的意義又在何處??
慕也的眼裡逐漸蓄起了淚水,她輕輕嗚嚥著,水滴砸落在環抱自己的手臂上。
她好想家。
她把頭埋在自己的臂彎裡,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脆弱過,她不願顧影自憐,可是她在舒緬的面前就真的好似被剝了皮的羊羔一般。
——他的情緒才是一切。
慕也背靠著門一動不動坐了很久,期間有人來敲門,震動從後背傳遞到胸口,她全然無視。
對方在門口守了許久,至少有半個時辰。見她真的不願見人,腳步聲才漸漸遠去。
慕也掉的眼淚太多,枯坐的時間也太長,站起來時有些頭暈眼花。
她憤憤地拉開門,瞥見門外的青寒玉地板上放著一個託盤,盤子裡放了一些人族的吃食,都是她愛吃的。因為時間太久,已經冷掉了。
她癟了癟嘴,淚意又湧了上來。
忽然,一抹鮮亮的顏色穿透淚水的隔膜刺入她的視野。淚眼朦朧間,慕也在託盤上看見了一條鵝黃色的絲帶。
她把那條黃色的發帶撿起來。
琥珀色不常見,她買發帶的時候找不到一模一樣的顏色,只能用相近的鵝黃色代替。可是到底是鵝黃色還是琥珀色又有什麼要緊,現在人家已經不要了,完完整整地退還給她了。
鋪天蓋地的眼淚湧了上來,慕也狼狽地在自己臥房的門口泣不成聲。守門的小姑娘不在,空空蕩蕩的玉石質地的宮殿只響著她一個人的抽泣之聲。
她綿軟的手臂把託盤拿回進房裡,一邊吃一邊哭。
冰冷的飯菜進到嘴裡是涼涼的,進了食道再進了腸胃也是涼涼的。淚水滴進米飯裡,她越吃越覺得身上冷,冷得發抖。
她吃完就縮回被子裡,用被子把自己團起來,可是被子裡也冷,冷得像在冰窟。
如果有熱水袋就好了。她這樣想著,又不可避免地回憶起昨夜裡抱著的那隻大貓,可是一想到那隻大貓,她就攥緊手心的發帶,溫熱的眼淚順著臉頰淌下來。
她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夢中又浮現了那一大片無邊無際的梧桐林,舒緬在林下對她溫柔地笑,問她喜不喜歡自己。
她搖搖頭,舒緬的腦袋就掉下來,咕嚕嚕地滾到她腳邊,陰森森地對她說:
“任務物件心情值低於10,心疾發作24小時。”
慕也猛地睜開眼。
一陣劇痛襲上她的心頭,背後滲出涔涔冷汗。
………
慕也哭也哭不動了。排山倒海的委屈簡直能夠將她淹沒。
深夜,宮殿裡沒有光源,前方的路像妖獸張開的嘴,幽深混沌,有去無回。她強忍疼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走出房間,一路扶著森寒的玉牆摸黑慢慢走,走到舒緬的房門前。
她抬手敲了敲門,裡面安靜無聲,無人應答。
慕也全身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泡透了,她疲憊地又敲了敲,還是沒有動靜。她試著用力推,門從裡側被鎖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