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抑制心疾的丹藥雖然珍貴,可只要舒緬還好好地活著,慕也就仍能有遠遠不斷的供給。是故她也沒有猶豫,爽快地同意了。
回丹雲峰的路上,慕也一直在梳理著這丹藥所牽扯出的關系。
已知煉制此丹藥的迷你丹爐是舒緬母親的遺物,這丹藥又疑似是回春門的産出。
假設舒緬和陳依兩人說的都是真相,那莫非是說舒緬的母親——那個厲害的丹修,是回春門的修士??
慕也很想立即問問舒緬他母親來自哪個門派,但是想起他最近陰晴不定的心情又只能嘆一口氣。
算了,還是先等他比完最後一場賽再說吧。
——考試前毀人心態的事,反正她是做不出來。
“咚咚。”慕也敲了敲舒緬的房門,來給備戰決賽的孩子送溫暖了。
房門從裡面“嘎吱”一下被拉開,舒緬的臉在門後的陰影裡明明暗暗。
慕也被他陰鬱的樣子嚇了一跳:“怎麼只點一盞燈,屋裡這麼暗。”
她又想從兜裡掏明燈符出來點,卻被舒緬扼住了手腕。
少年的聲線隨著那盞豆油燈的火光沉沉浮浮:“……不用。”
不用就不用。
慕也收回手,轉而到芥子囊裡翻找起來:“你先去坐著,我有東西要給你。”
旁邊的人卻像是聽不見一樣,還是在她旁邊一動不動地立著。
慕也無奈抬頭:“你擋著光了。”
舒緬默默往邊上挪了一步。
慕也滿意了,從芥子囊裡拿出了一條深色的帶子,然後把舒緬按坐在床沿上。
“我特意給你買的發帶!!”其實是給自己買東西的時候順便買的。
舒緬抬起眼看向她手中的東西,神色微動,試圖去拿的手伸到一半就被慕也打掉了。
“你別動!我來給你紮!!”
“……不要。”
“怎麼能不要??”慕也故作吃驚,“你難道不相信師姐的手藝嗎?!”
舒緬立即否定:“不是。”
“對啊,所以小師弟你就相信我吧~我可是上屆萬宗法會的第一名,我來給你紮頭發這個叫頭彩啦。”
舒緬眼眸中燭火跳動:“師姐是因為比試的事才給我買發帶的?”
“呃……也不能完全這麼說,”慕也總覺得舒緬問的話有點怪怪的,但是她一向選擇把話揀好聽地說,“我之前就覺得你用的那個太舊了,而且不太好看……我當然要關心自己的師弟嘛!!”
被關心的師弟冷不丁地說:“那發帶是我母親給我做的。”
“!!!”真是太會踩雷了!慕也懊惱不已,在心裡對已逝的舒媽媽說了一萬個抱歉。她決定從此以後再也不評價別人的任何東西,哪怕是祝子洲騎著野豬在她面前經過她都要誇一句靈劍款式獨特。
“師姐也會這樣關心別人嗎?”
“這個麼……”慕也捋著舒緬頭發的手停了,“我想想啊……”
怎麼回事,怎麼感覺幾天不見他變了那麼多??
這問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問題??
她悄悄縮回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手心冷汗,卻見舒緬仰起頭,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一眨,眼神光閃爍:“師姐怎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