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呢?是在想我為什麼會知道嗎?”他湊近了些,鼻尖幾乎要和封陽的碰在一起,“我告訴你我為什麼會知道,因為你的不聽話常常會讓我失眠,一晚上都睡不著,本來想著七點多的時候叫你起床,結果五點多鐘就會聽到大門開啟又關上。”
“你說……你是去哪兒了呢?”
封陽的嘴張了張,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手抓著被子,身子微微有些發顫。
右手的手背上青了一大片,是剛剛弄出來的。
“知道你睡了多久嗎?現在已經是週一中午了,你的杜蘅同學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給你打過一個電話,也沒有給你發過一條簡訊,這麼看來……”趙良穆冷哼了一聲,鬆開了捏著少年下巴的手,有意停頓了一下,“你們的關係也沒有多好啊。或許,人家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心上,甚至只是把你當作一個笑話。”
話音剛落,他便看到封陽的眼裡閃過了一抹什麼,太快了,沒有看清,但從他的臉色看得出來,好像有些受傷。
其實,封陽是知道杜蘅是什麼樣的人的,也清楚杜蘅沒有像趙良穆說得那樣把他當作笑話,但是無法否認,剛才他聽到那些話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失望了一下。
看到少年這樣的反應,趙良穆沒有再說什麼,只伸手按下了床頭的按鈕,然後坐到一邊等著護士過來。
“醒了多久了?”護士進來剛問了一句,目光就落到了封陽的手背上,“手怎麼搞的?”
“小孩兒睡覺不老實,翻身的時候扯到了。”不等封陽抬頭,趙良穆便搶先開了口。
護士點了下頭,沒有再問,只是衝著封陽揚了下下巴:“小孩兒,知道你們高三學業緊張壓力大,但是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了,皮筋兒繃得太緊都會斷,人心裡那根兒弦跟這皮筋兒是一個道理,身體是革命的搬遷,身子好了成績才能好你說是不是?”
封陽本身就長得好看,這會兒雖然帶了幾分兵器,也影響不了什麼。護士年齡也不大,所以對著封陽說話的時候,語氣相比起對其他病人,要好上不少。
但是分別楊並沒有聽到她說話,只垂著眸盯著被子上那道血痕發愣,有那麼一瞬,他覺得,他好像病了。
肯定是的,否則他不會出現在醫院裡。
可是,能是什麼病呢?他沒有不舒服,只是有些提不起精神。
或許……見到杜蘅就會好些吧?
不過,可能後面也沒有機會見到了,在之後的某一天,趙良穆可能又會帶著他換一個地方,就像幾年前那樣。
……
杜蘅把剛寫完的卷子放進桌肚裡後,目光有意無意地往自己旁邊的位置上掃了幾眼,忽地想到了那個凌晨的電話,她的眉不由地皺了幾分。
她一早見人沒來學校,就去問了江賓果了,得到的答案是封陽壓力過大身體不適,需要請假在家調整一個月。
上週都還好好的,明明狀況已經在好轉,明明已經比上學期剛來的時候好了不少,甚至在某些時候已經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怎麼才過了一個週末就成了壓力過大身體不適?
別人不知道,但是杜蘅是第一個不相信的。
“老江,去看看吧,封陽這麼好的苗子,別……可惜了。”
她當時好像是這麼說的,江賓果好像也答應了,但是說得過幾天。
江賓果其實對封陽和趙良穆之間的相處模式是存在一些疑惑的,畢竟某位海歸高學歷人士對小孩兒的控制慾表現得太過突出,就像是要把他永遠綁在自己身邊,生怕他離自己遠一點超出自己的掌控一樣。
有點……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