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喜歡,為什麼有的人哪怕將就著也要過下去?兩個人的日子過得都不踏實。”
于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見過杜蘅這個樣子。
多愁善感的,倒是和那些小姑娘有些相似了。
“對面那家店裡的夫妻經常吵架,每次看到他們不是正在吵架就是在給吵架做預備,這得多累。”
她稍稍停頓了一下:“一起過了大半輩子的人,吵架的時候跟仇人似的恨不得掐死對方,吵完之後又冷著臉誰也不理誰都等著對方先低頭。你說,這是為什麼?”
于飛抿了下嘴:“那……夫妻之間總免不了吵吵鬧鬧嘛!多正常的事兒,那不都這樣過來了,死了之後還要埋在一塊兒呢。”
杜蘅淡淡地應了一聲,想到杜閔的墓就是雙人墓,心裡覺得有些難受,但又有些釋然。
“有道理啊……不知道以後和我一塊兒埋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于飛皺了下眉,一巴掌拍到她背上:“臥槽杜蘅,你特麼能不能積極向上一點,你今天吃多了吧?”
杜蘅牽了牽嘴角,難得地沒有和他鬥嘴。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著,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于飛沒有問她原因,她也沒有說。
許久之後,于飛咳了兩聲:“那什麼……我資料還沒買,要不你下午陪我去?”
杜蘅搖了兩下頭:“恐怕不行,蔣女士剛才和我說她不舒服,今天想休息,所以今天我得看店。”
“讓宇哥或者朝陽過來不久行了嗎?”
杜蘅有些猶豫:“不方便吧。”
于飛撇了下嘴:“那成吧,我現在先去買,回來的時候正好中午,咱倆吃了飯就可以開始補課了。”
杜蘅應了一聲,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快走。
于飛笑著搖了兩下頭,拿著包走了,走之前還從順走了一隻冰棒兒。
……
封陽被趙良穆拉回屋子按在椅子上,然後開始翻箱倒櫃也不知道他在找什麼。
封陽嚥了口唾沫,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椅子邊緣。
過了一會兒,趙良穆輕笑了一聲,拿著一張照片坐到封陽旁邊,指著照片上那人給他看。
“這個,是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的同學……混血,人很好,有顆虎牙,笑起來嘴角有個淺淺的酒窩。”
“他呀,睫毛很長,不喜歡說話,對人冷冰冰的。”
“有時候很兇,生氣的時候都沒人敢和他講話。”
每說一句話,趙良穆都會痴痴地笑兩聲,幾乎要把照片貼到封陽臉上。
“你啊,真的長得很像他,我都沒想到這世界上可以有兩個人長得這麼像!”
他戳了戳封陽的臉,眼裡閃著水光。
“看著你,總是容易想起他。”他忽地抬起頭,嘴角扭曲地似乎要扯到耳根,“看著你一天天長大,好像就看到了他長大成人的過程。”
他的手摸上封陽的臉,近乎迷戀地摩挲了幾下:“陽陽,乖乖呆在我身邊,我啊,只有你了。”
他的目光有些渙散,就像是透過封陽在看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