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之前我們在錨點的時候去過她的餐館,她......不是安娜,是安娜的弟弟,還有她的同鄉......第六星區收到了菲利普下達的徵兵令,他們逃掉了,安娜......我把他們帶回來了,他們裡面有些人之前是做工程的......他們裡面領頭的是查爾斯,他很靠得住,剛剛他和勞森聊過了,他們配合的挺好的......”
龍又抽掉我的皮帶。我意識到自己越來越語無倫次。但是我需要說的事情還沒有說完。
“......還有最後一件,最重要的一件......唔!”
龍把我抱起來。他好像特別喜歡這個姿勢。
他掐住我腰身的力道稍微有點大,我忍不住痛哼一聲,然後低頭很埋怨地看著他。
“我這麼賣力討你開心,你還在這裡不慌不忙跟我講事情。”
龍抬眼望著我,那雙琥珀色的漂亮眼睛裡滿是幽怨。
我伸手貼著他的後頸向上,十指滑進他的發間,拽住他的頭發強迫他仰起臉看著我。
“我在和你說很重要的事情,你在這裡動手動腳一點都不上心。”
我猛然低頭湊近他,我們兩個人鼻尖蹭著鼻尖,呼吸相抵。
“你一點都不、上、心。”我很壞心地把每個字都拖得很長。
龍微微眯了一下眼,他沒有花時間費力氣思考該怎麼反駁,更猛烈地吻上來。在任何時候動用武力都比苦口婆心講道理更有效率。
我閉上眼睛吻得很忘情。
追逐、角逐、近乎撕咬的決心以及與快要揉碎骨骼的力道毫不相符的溫存。
很難不在這樣矛盾又迷人的漩渦中翻卷著沉淪。
分開的時候唾液扯出透明的懸線,我也終於找到開口的機會。
“......勞森今天單獨找到了我。”
“他帶我去看了......啊!”
我還沒來得及吐出“金礦”兩個字便徹底失聲。
我的靈魂被劈成兩半。
“專心一點。”他伏在我的頸間低聲呢喃。
“別想其他人。”強烈的佔有慾將我包裹,然後吞噬。
我竭力控制著自己的嗚咽,卻還是在浪潮的間隙中失神。
我仰頭看掛在天幕上的一輪上弦月,它的輪廓在我的視野中一點點變得模糊,我由此推斷出我的眼眶裡正一點點溢滿淚水。
這是生理性淚水,就像被重重一拳打在腹部會忍不住想嘔吐一樣,這是人類沒辦法對抗的、純粹生理性的反應。
我只是貪戀這樣的溫暖、這樣的滾燙、這樣的一心一意、這樣的鐘情、這樣的被偏愛、這樣的有恃無恐;我只是命中註定地這樣清醒著沉淪。
我愛上這個叫龍的男人就像我現在眼中蓄滿淚、就像我渴慕他強壯優美的身體那樣是是由不可抗力決定的事情。
這不是我的選擇,光是看著他我就感到被吸引。他像是重力,吸引著我不斷不斷地靠近、下墜。下墜帶來的暈眩無比甜美,讓我能忘掉道德、身份、責任、還有從前愛過的人。
現在唯一重要的只是我愛他。
“......我愛你。”我在浸滿淚的失神中喃喃吐出這三個字。
這是我第一次對龍說“我愛你”。
龍的動作頓了一下。
一場完美無瑕的、具有壓倒性優勢的侵略突然生出破綻。
我有點茫然地低頭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他面上的表情像是難以置信,難以置信之後是一種近乎隱忍的神情。
“我愛你。”他開口回應。語氣鄭重地彷彿是在許下誓言。
“嗯......”我把臉埋進他肩窩,我為自己之後要說的話感到有些許的不好意思,“那我們可不可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