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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因這邊情況緊急,玉霜空卻是一派歲月靜好。
長發少年漫步在街道上,嘴角上揚,一副愉悅模樣。
他戴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帽簷遮住了他大半張精緻的面容,而他那烏黑的長發,則從面容的兩側披散下來,一直垂落到腰間。
他逆著人流往前走,而此路的盡頭,則是巍峨的深山。
穿過這座深山,他便能離開這座城市,遠離玉家了。
只要遠離了這一切,他就能自由了……不會再有瘋狂的母親責打他,也不會再有刻薄的繼母欺辱他,而他那個涼薄自私的父親,也不能再妨礙到他了。
待他遠離玉家,他便可苦修馭鬼之術,而待他術法大成,他便可回來殺了那些礙眼的人。
思及此,他舔了舔殷紅的嘴唇,面上笑容更深。
——他從來就不是什麼脆弱可憐又無辜的弱者,那副弱小無助的模樣,也只是他演出來騙人的罷了。
與蘭因初次見面時的安靜脆弱是假的,母親死時他的傷心也是假的,離開玉家後對那人的依賴與親近更是假的……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編出來騙人的而已。
憑他自己,是沒有能力離開那高樓的,只有旁人心甘情願地幫助他,他才能夠從那個地方出來。
畢竟那高樓之中,亦有些怪異的玄門手段。
蘭、因。
真是一個美好的名字,只可惜,這份美好要被那群玉家的人給毀了。
……真可惜。
有蘭因在那邊拖著那群玉家的雜碎,玉霜空便不急著逃跑,他甚至還有閑情逸緻停下來買了一束玫瑰花。
這花這樣美,若是送給蘭因,他一定會喜歡。
可是蘭因無福消受了。
這本該是件令人感到愉悅的事——畢竟蘭因的結局,乃是他親手造就。
可是為何,他心中卻只覺得痛苦?
一想到他再也見不到那人,一想到那人會被玉家的人用殘忍的手段殺死,一想到……一想到自己以後便又是孤身一人了,他便覺得痛苦不堪,幾乎喘不上氣。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人若死了,應該是好事才對,他應該愉悅,應該笑才對。
更何況,那人本就心思不純。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卻始終扯不出一抹溫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