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蘭因莞爾一笑,“我說笑的,你怎麼當真了。”
言閉,他將手中的詩集遞給了少年,“喏,送你的。”
“送……我?”玉霜空一怔。
“你不是想聽外面的事情嗎,你坐下,我說給你聽。”蘭因不等他反應過來,這就將此事揭過去了。
“……”
二人相對而坐,蘭因心不在焉地挑了些無關痛癢的小事說給這人聽,他並沒有說那些神鬼志怪之事,只說了些尋常的溫馨小事。
玉霜空從未出去過,也從未聽過這些外邊的事,是以哪怕蘭因心不在焉地敷衍他,他也聽得十分投入。
不經意間,蘭因的視線落在了玉霜空脖頸下的傷痕上。
他沉默了片刻,卻仍是問出了口,“你身上的傷……”
“……”玉霜空亦沉默了片刻,他嘴角耷拉了下來,不過下一刻,他又強令自己露出笑容來,“沒什麼……是因為先前惹了媽媽生氣,所以才……”
原來是親生母親下的手。
蘭因嘆了口氣,不可遏制地生出了些憐愛之情——對於這些弱小無助之人,他向來會多些憐憫。
他摸了摸少年的頭頂,溫聲道:“沒關系,都過去了。”
……
玉霜空還想與他多說些什麼,奈何蘭因的心思卻早就飄遠了——他想起那天那個白衣服的女人,又想起那晚玉夫人的警告,於是始終心緒不寧。
蘭因正打算離開,卻忽而聽見不遠處,那閣樓的大門處,似乎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蘭因神色一凜,玉霜空的面色也凝重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開啟的窗戶,而後轉過頭來,對蘭因道:“有人來了……你跟我來。”
這麼晚了,還有人來?
蘭因皺眉不語。
玉霜空卻強拉著他,悄無聲息地走上了那長長的,幽暗的階梯,來到了頂樓。
玉霜空輕輕地推開了頂樓的門,蘭因卻看見頂樓上,那個白衣女人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地,背對著他們。
蘭因正要開口,玉霜空卻捂住了他的嘴唇,搖了搖頭。
而後,二人一起躲在了一處衣櫃裡。
躲都躲了,此時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蘭因嘆了口氣,只好合上了衣櫃的門,好叫他人發現不了自己的蹤跡。
關上門後,他本以為視線會完全暗下來,卻不想那櫃門的縫隙處,透出了幾分微弱的光亮來。
他眯了眯眼,依稀能夠看清那白衣女人的身影。
“……”
一片靜默。
二人連呼吸都放輕了,玉霜空幾乎是整個人都蜷縮在蘭因懷裡,這般親密接觸,只叫蘭因覺得不適。
但這種關鍵時刻,也不是他能夠挑剔這些的,是以他只皺了皺眉頭,除此之外什麼也沒說。
透過那狹小的縫隙,蘭因看見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走了進來。
這個女人身形窈窕,容貌美豔,正是那晚才見過面的玉夫人。
而在玉夫人的身後,卻跟著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男子。
這個男子氣質很斯文,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玉夫人叫他“先生”。
蘭因卻怔在了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無他,這男子與他先前見過的沈塵,也就是原著中的厲鬼,足足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