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淡淡地開口。
“會長……”寧亦青怔怔地望著這個黑暗裡的人，幾近虔誠，可是他原先眼中的堅定與瘋狂，如今卻被猶疑所替代了。
他幾度掙紮，卻仍舊問出了口，“當年……”
他話未說完。
沈塵伸出手來，而後緩緩，緩緩地收緊了五指。
隨著他的動作，那不知從何時起纏繞在寧亦青脖頸上的黑影，便一寸，一寸地勒緊了。
“呃……”因為窒息，寧亦青面色痛苦，他不可置信地望著沈塵，面色因痛苦而猙獰。
“你的廢話真多。”沈塵微笑著欣賞面前這人的痛苦，他彎了彎嘴角，仍然那麼溫和，但此刻他這張溫柔的面具落在寧亦青眼中，卻只覺得刺眼。
“當年的事，當然是我一手策劃 ”沈塵輕描淡寫，“我本以為你很快便能發現這件事——當年我可特意留下了許多破綻。”
“可誰知你竟自我欺騙了這麼多年。”他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不過如今發現，倒也不算晚。”
“為……什麼……”
寧亦青艱難地開口，眼底似有淚痕。
“不為什麼。”沈塵笑了，“只是因為無聊罷了。”
寧亦青的面色迅速地灰敗了下去，他痛苦地張大了嘴唇，想要吶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他的整張臉似乎都皺起來了，而他的生機，也開始迅速地消散了。
星星點點的白芒順著脖子上那細長的，如觸手般的黑影從寧亦青的身上沒入了沈塵掌中。
不出片刻，那白芒便徹底地被沈塵吸收了，而隨著白芒的消失，寧亦青的身體迅速地幹癟了下去。
——他從一個活生生的人，化作了一具幹屍。
沈塵收回了手。
他舔了舔猩紅的嘴唇，眯起眼來，一副饜足之色。
“不過。”
“這麼多年都沒能發現真相，如今卻突然發現了。”
“這很奇怪啊……”
他自言自語。
驀地，他笑了。
他將手放在了幹屍的顱頂，而後，幹屍化作煙塵散去。
但在他的手心，卻無聲無息地凝聚出了一道符籙。
“入夢符……原來如此。”
沈塵彎了彎嘴角，慢悠悠地道：“原來是有人偷偷摸摸的做了些見不得光的事啊……”
他兀自笑了許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