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用完之後把筆放在他桌上,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著謝謝。
靳望洲險些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他抬起頭,這人感激的看他一眼,還扯起嘴角朝他笑了一下。
明明前後不過幾秒鐘,可落在靳望洲眼裡像是放慢了倍速。
鬼使神差的,他在腦中不斷回想著、重複著這個過程,直到耳朵慢慢發熱,靳望洲才摸了下耳朵,低頭幹著自己的事。
可心髒不受控制的狂跳,讓靳望洲沒法安心做題。
很奇怪,靳望洲跟誰相處都顯得很隨意,唯獨遇到景初,他和景初說話居然會有些緊張,還會刻意放輕聲音,像怕驚擾到景初一樣。
靳望洲時常盯著景初的背影看,他伸手就能觸碰到景初的肩膀。後來調換座位,他們一下子從觸手可及的距離變成了相隔十萬八千裡。
靳望洲撇個紙條都不能精準的扔到景初桌上。
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他只知道自己很想和景初說話,看到景初和別人相談甚歡,他還會在背地裡生悶氣,氣景初才搬過去兩天就交了新朋友,還笑得那麼開心,景初有這麼跟他笑過嗎?
答案肯定是有,但靳望洲就是鬧小孩子脾氣,固執的認為景初沒這麼跟他笑過。
到這裡靳望洲也還能忍,不就是朋友嗎,景初能交到新朋友他也挺開心的,可不知道哪個天殺的,傳景初和那個朋友在一起了,還越傳越廣,以至於全班人都知道了。
景初不是一個擅長解釋的人,他也知道自己說什麼別人都不會聽,還會當成個笑話在吃飯時講。
那段時間景初和人刻意保持距離,可他們疏遠對方並沒有讓人懷疑傳言,反而還相信他們是被戳穿了這件事才刻意避嫌的。
甚至有些人還把細節描繪出來,說他們在廁所接吻,還說他們偷偷去開過房,把靳望洲氣得火冒三丈,他打聽了好幾個人才揪出來那個人是景初的前桌。
所以那天靳望洲沒忍住,在前桌找麻煩的時候他把景初拉起來,用力踹了一腳,凳子在地上劃出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
靳望洲卻並不覺得解氣,事後他把人堵在廁所裡,問他既然能描述的繪聲繪色,是不是親眼看見了。
那個人死不承認,靳望洲冷笑幾聲,一傳十十傳百,誰還會記得誰是第一個製造話題的呢?
靳望洲當時惡狠狠的說:“沒關系,你會承認的。”
沒過幾天,之前那些傳言通通不翼而飛。
就在景初不在意的時候,他的前桌承認了,還給他道了歉。
景初滿腦袋問號,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視線不自覺的瞥到了靳望洲那裡。
靳望洲轉著筆,手撐著腦袋沖景初眨眼。
靳望洲沒用什麼手段,他甚至什麼都沒做,是前桌看靳望洲總進出老師辦公室,又想到老師們都很待見靳望洲,怕靳望洲告密,把事情鬧大。
那時靳望洲就已經能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可他不知道景初是不是同性戀。
在一次次的目光交彙中,靳望洲愈發肯定心中的答案。
在即將畢業的時候,靳望洲拉著景初去了一間空教室,基本沒人會來這裡,他迫不及待地表露心意。
景初說要暫時考慮,靳望洲答應了,他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他覺得景初不可能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