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望洲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一句:“你變化很大。”
景初突然就不懂了:“啊?”
“從前你可不是這個性格,我逗你一下你能直接羞紅臉。”
景初像是想到了什麼,臉真的一點點變紅了,他降下車窗透了口氣,撲面而來的風暫時緩解了景初不斷發燙的臉,他看著窗外說:“靳望洲,我有點討厭你。”
靳望洲不禁失笑:“那怎麼做能讓你不討厭我呢?”
景初嗯了一會兒,支著下巴認真思考:“那你每天給我發工資吧,你每天給我錢我就不討厭你了。”
靳望洲想也不想就說:“可以啊。”
景初看著靳望洲的側臉,湊了過去,滿眼驚喜:“真的可以嗎?”
靳望洲點頭:“可以,一天發一百。”
景初猶如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他感覺自己無比悽慘:“那我剩下的工資呢?”
“扣我這,等你七八十歲再給你。”
景初變得沮喪起來:“我能不能活到七八十歲還是個問題呢。”
“一定可以的。”靳望洲目視前方,語氣堅定:“肯定可以,小初要長命百歲。”
景初定定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
這些年所有的壞情緒都積聚於心不得發洩,他只能試圖透過忙碌來試圖消除心中的煩悶,可自從和靳望洲重逢後,他所有的憂愁好像都煙消雲散。
景初有時候都搞不清怎麼這個人永遠都能讓他這麼迷戀,分開的時候讓他日夜思念,見面後更能讓他心跳加快。
有句話景初壓抑在心裡好長時間了,這一路上他無數次想要問出口,卻等到現在才找到機會:“靳望洲,你說你有來找過我,除了五百塊錢那次,你是不是……”
“是,”沒等景初說完,靳望洲就打斷了他,“我每年都會去找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現在說出來怎麼還有點矯情呢?算了,矯情就矯情吧,只要你不要把我想成變態就行。”
景初搖頭苦笑:“我要是不喜歡你,你在暗中偷窺我那的確叫變態,可我喜歡你,你在暗中悄悄看我,那叫你記掛著我。而且咱們兩個在一起之前,我就喜歡窺伺效慕你的行事作風,仔細算起來咱們兩個怎麼不算天造地設呢?”
靳望洲彎起嘴角,靜靜聽著景初下一句。
“只是我不明白你怎麼都不出來見我?而且你能這麼精準地找到我在哪裡?”
靳望洲突然就想跟景初賣慘:“不敢見啊,怕你不想看見我,而且我雖然每年都會去找你,但我的確不能精準的找到你在哪裡,所以我會在那所城市一連住上好幾天,有時候運氣好了蹲幾個小時就能看見你,運氣差點幾天才能見你一面。”
“怎麼會,”景初深吸一口氣,沒讓眼淚掉下來,“我那時候確實不太想見到你,但那不是因為討厭你,是因為我怕我見到你了,就會忍不住想要沖過去抱你,想跟你一起回來。我捨不得你。”
“最後一句話是告白嗎?”靳望洲抿了下唇,從兜裡掏出草莓味的軟糖遞給景初,“我也捨不得你,奈何某個小混蛋傷我太深,當年一顆心啪嘰一下就裂成了碎片。”
景初把糖放進嘴裡,連帶著心情都變得愉悅:“那現在呢?複原了嗎?”
“還有一個碎片,你親我一下,親我一下就複原了,然後我就可以把完整的一顆心交給你了。”
“靳望洲你好幼稚啊。”
景初嚼著糖,沉默良久後才接著問:“那你當時為什麼要塞給我五百塊錢?有什麼寓意嗎?”
“怕你沒錢吃飯,想給你轉賬你卻把我刪除了,我當時渾身上下只剩那五百塊錢了,直接給你你也不會要,我就買了一盒煙,把煙扔了,錢塞進去。”
景初咬了下唇,笑得身體跟著發顫:“我還以為你會看我笑話呢。”
聽著景初爽朗的笑聲,靳望洲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張略顯青澀的面容,和他說話時總是低頭看著地面,以他這個視角看,只能看到一個拘謹的人正不安的和他說著話。
靳望洲以前總以為是自己不笑顯得太兇嚇到了景初,所以每次他都會笑著和景初打招呼,怕景初沒看見,他還會彎腰把臉湊到景初面前,就為了讓自己顯得有親和力,結果直接把景初嚇跑了,那段日子靳望洲還以為自己是什麼洪水猛獸,才會讓景初對他避之若浼。
靳望洲也是第一次和除了家人朋友以外的人鬧情緒,恨不得撒潑打滾問景初為什麼不理他,把景初嚇成了一個小結巴,跟他說話磕磕絆絆的,費勁得很。
良久沒有等到靳望洲的回答,景初好奇的看過去,在終於抵達目的地時,靳望洲用嗔怪的眼神看著他,說:“瞎扯,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一個小人,看你可憐成這樣還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觀?”
“那倒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