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五分鐘,靳望洲就給景初發了訊息:“過來一下。”
景初一頭霧水地去了靳望洲的辦公室,靳望洲戴了一副金絲眼鏡,眼睛深邃明亮,看景初的眼神一如當年一樣溫柔,景初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
他記得高中那會兒靳望洲就近視,但他除了上課基本不戴眼鏡,直到他們大二那年分手,靳望洲也是如此,生活中完全不需要眼鏡。
看著景初傻愣在原地,靳望洲屈指敲了下桌子,景初一下子從恍惚中回神,他猛地眨了幾下眼,帶著滿臉疑問看著靳望洲。
只聽靳望洲平靜的問他:“你剛剛是在看我嗎?”
景初不明所以,下意識的反問一句:“我看沒看你,你不知道嗎?”
靳望洲摘下眼鏡晃了晃,聲音平靜道:“不好意思,我有點近視。”
那語氣就像是隨口問的一樣。
景初也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了,直直的盯著靳望洲問:“你近視多少度了?”
靳望洲動作停頓了下:“你往後退,我說停你再停。”
景初聽話的一直往後退,退到差不多距離靳望洲十五米左右的地方時,靳望洲喊停了。
他說:“就這個距離,我就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看不到你具體的表情。”
靳望洲這句話說得很認真,不似玩笑。
景初張了張嘴,從上到下打量起了靳望洲。
他的度數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就在景初胡思亂想的時候,靳望洲咳了一聲,重新戴上了眼鏡,問他:“你吃早餐了嗎?”
景初不知想到了什麼,回答的聲音異常小:“還沒有。”
聽到這個回答的靳望洲神色不悅,板著一張臉,將要發火,可看到景初垂著頭扣手的時候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現在好像不能以男朋友這個身份教訓景初了。
這個場景太過似曾相識,好像很久之前他也因為這件事和景初生氣過。
靳望洲太瞭解景初,上學的時候就節約,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可就是這樣的景初,為了送他一份像樣的生日禮物連著打了好幾個月的工,每天為了省錢都不吃早飯,結果約會的時候低血糖犯了,氣得靳望洲想罵景初一頓,可看著景初委屈的表情,他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場景可不就和現在一樣嗎,只不過當年他是捨不得說,現在他是沒資格說。
靳望洲被這個想法弄的有些煩躁,他招了招手,景初這才挪著小步子不情不願地走過去。
“把早餐吃了。”靳望洲說完就指了指桌上的三明治和牛奶。
景初呆愣了一瞬,意味不明地看著靳望洲。
靳望洲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讓他帶著早餐趕緊出去。
景初像是個只會執行命令的機器人,出去的時候還謝了他,緊張的差點同手同腳,看得靳望洲又好氣又好笑。
接下來的幾天靳望洲都會問他有沒有吃早餐,嚇得景初每天即使再忙也要在家吃過再去公司。
靳望洲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景初有些無所適從,靳望洲不該對他這麼好的,他應該恨他、厭惡他,至少不該是繼續對他好,這種和從前一樣的關心讓景初越發覺得愧疚難安。
如果他對所有人都好,他關心所有人,那景初還能稍微減輕一點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