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斯非常平靜的一句,算準了自家幼崽此刻的小腦袋瓜裡在想什麼,精準的打斷了幼崽的一切思緒。
當然,這對之前被幼崽不容拒絕的單向通訊震得腦袋瓜嗡嗡的阿莫斯來說,也算是實話。
小幼崽呆了呆——這話雖然有哪裡不太對勁的樣子。
但叭叭都這麼說了。
好像是好話呢。
幼崽思索完畢,又重新趴回了阿莫斯懷中,做黏著阿莫斯的小年糕——根本不讓阿莫斯鬆手的。
床榻之上——聖杯族族長卡文諾抬眼,遙遙看向站在門口的阿莫斯。
他臉上凝著的死氣似乎更加濃重了一下,他緩緩的撥出一口氣,以很輕的聲音開口,被他捧在胸口處的聖杯之中更加渾濁:“阿莫斯……陛下。”
“陛下。”
旁邊醫療中心的人行禮。
“送來的太晚了,卡文諾族長的病情進展的太快,即便是利用精神力藥劑阻斷程序,也沒辦法制止。”
阿莫斯點頭應了一聲,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他懷中抱著小楚藻,走近了病床。
就這樣垂著眸子,平靜的看著卡文諾。
卡文諾其實年紀比阿莫斯年長不少——只是他自己擁有幼崽的時間很晚,而且時光在長生種身上幾乎留不下痕跡。
跟王冠族不一樣,聖杯族可以說是相當幸運,躲了千百年的清靜。
卡文諾無力的笑了一下:“本以為能對未來的選擇做出判斷,就可清靜一輩子,到底讓人在這千百年之中研究出來了針對我們的辦法,還是讓那些家夥得逞了。”
“躲避對於那些聞著氣味就不管不顧跟上來的‘鬣狗’來說是在退讓,沒有任何用處,他們會步步緊逼。”
阿莫斯就這樣看著卡文諾。
陰影落在阿莫斯的臉上。
跟汙染,跟異獸,跟命運——
唯有,戰。
只是非志同道合者,王冠族從來不無益。
他懷中的小楚藻也眨巴著眼睛,下意識的往下看。
小幼崽軟軟糯糯的開口,他身後的小翅膀輕輕拍打:“藻藻也知道這個道理。”
卡文諾看向小楚藻,他稍微頓了頓。
這是個可愛,柔軟,被精心呵護著的小王冠族,這樣看著他的時候,對於像是聖杯族這樣敏銳的種族來說,他也感受到了那逐漸升騰起來的壓迫感。
王冠族……還真是不得了。
“是……只可惜我們只看到了靈瞳族的凋零,很晚才明白了這個道理——”
卡文諾努力的撐起身子來,在他的移動中,他胸口聖杯的一部分開始如飛灰一般消散,他整個人也像是要破碎一樣,染上無數血痕。
“爸爸!爸爸!”
哭的眼睛都腫了的小哭包德裡克渾身顫抖著,想要讓卡文諾躺好。
但這一次,寵愛幼崽的卡文諾沒有回應德裡克的話,他只是看著阿莫斯。
“每一種長生種都有一些特別的,不太被人熟知的能力,有的是族長血脈之中附帶的,也有的是棲息地提供的——”
像是王冠族,他們從棲息地之中誕生,精神力強悍,身體素質也是最頂級的,整個星際都不可能有人能消滅他們,唯有一個弱點,就是他們的棲息地,每個王冠族都是從棲息地誕生,精神力跟棲息地息息相關。
汙染之前,也沒有任何人能對王冠族的棲息地造成傷害,直到棲息地覆滅,王冠族的精神力也跟著走向覆滅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