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著眼鏡,看起來儒雅冷靜,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頹廢癲狂,毒舌傲慢還有歇斯底裡,他此刻像是博聞廣識的學者。
小楚藻沒忍住從椅子上跳下來,然後噠噠噠跑到小桌子旁邊——這曾經是阿莫斯的一處會議室,專門給幼崽騰了出來,還擺了很多適合小楚藻此刻身高的桌子,上面有著各種新鮮水果還有時刻溫熱的水。
小楚藻拿著自己的小杯杯接了水,又噠噠噠的走回來,將杯子舉高高。
“老師。”
他眨巴著自己一雙圓眸。
赫爾愣了一下,接過杯子。
幼崽的杯子也很小,杯子都沒有他的手心大,很輕松的就能籠住,赫爾低頭,一口喝幹淨了幼崽杯子裡的水,苦澀的味道被一瞬間沖淡。
小楚藻又伸出小手,他的手心攤著一粒糖果,那是他今天最後的糖糖,他想要將杯子換過來——
一杯好像不太夠?
小幼崽這樣想著。
赫爾沒有將杯子還給他,他看著那顆漂亮的糖果。
赫爾低頭,跟那雙圓亮的眼眸對視,幼崽瑟縮了一下,小翅膀收攏的緊緊的。
“為什麼?”
赫爾表現出迷惑的情緒。
“你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我,也還會怕我躲我,我們之間作為老師和學生,實際上也不過一週的時間,為什麼還要在我的腦袋裡說話,一遍一遍的催促——”
還有為什麼要給他倒水。
可以忽略掉的。
這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這位博學多識的學者似乎遇到了難題。
“是阿莫斯陛下教給你的任務嗎?”
讓他不要一味的沉浸在痛苦裡,讓他能活的更久一點。
赫爾能理解這樣的做法。
畢竟王冠族的族人所剩不多,雖然能等著幼崽成長起來,但之後呢?後面還會有什麼變數呢?
而且這一代的王冠族也只剩下了小殿下一個。
為了種族,更加長久的儲存種族內的力量,這是應當的。
“藥,很苦——”
小楚藻將糖果塞到了赫爾的手中。
“藻藻以前肚子痛,找到草藥吃的時候,就想著——如果有糖肯定會很幸福,聽說糖果很甜,藻藻現在嘗過了,真的很甜。”
小楚藻將小杯子接過來,他垂著自己的小腦袋。
“叭叭,叭叭什麼都沒說過,但藻藻覺得如果能有人在藻藻難受的時候能跟藻藻說說話,藻藻就會沒有那麼難受了,所以,藻藻才繼續跟老師說話,對不起老師——”
幼崽抬起自己的小腦袋:“藻藻又打擾到你了嗎?”
小楚藻對赫爾的確因為之前的事情還有點害怕,加上赫爾作為老師,一向嚴厲,但一想到赫爾一直都在疼,小楚藻又有些不能忽視。
如果能舒服一點就好了。
小楚藻想起以前自己不舒服的時候,他試圖讓赫爾能稍微舒服一點。
這是赫爾這一週時間內頭一次在這種情況下愣住。
他很快反應過來:“不……沒有,沒有打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