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朝鳴沒好氣的轉過去揮了揮手裡的畫紙,眼睛半眯著,帶著幾分危險。
“不解釋一下,嗯?”
陸清淮裝模作樣的“哎呀”了一聲,像條泥鰍一樣滑了進來貼在楊朝鳴身邊。
“我覺得我畫的很好啊。”
動情時的朝朝比赤道附近的暖流還能讓他沸騰。
每當看到他眯著眼睛臉頰緋紅的樣子,陸清淮就感覺吃了一整塊火紅的烙鐵一樣。
他在異種研究所學習兩性關系的時候,那個老師曾經告訴他說,在任何感情關系當中,最為明顯直接的就是生理性喜歡。
行為可以是裝的,語言可以是謊言,唯有生理性的下意識的接近才是你內心最真實的喜歡。
他那時候懵懵懂懂,甩著觸手搓了搓自己的腦袋,問。
“具體是什麼表現呢?”
老師笑了一下,告訴他:“比如你很喜歡他身上的氣味,很喜歡跟他待在一起,沒事兒就喜歡輕輕碰碰,還特別喜歡啃咬對方,這些都是你對對方有生理性喜歡的表現。”
陸清淮控制觸手,藍色的眼睛幽幽的看著面前的青年,一根觸手咻的鑽了進去,頓時一股冰涼感襲來。
“你不喜歡嗎?可是我好喜歡,喜歡到只要瞟一眼就忍不住了。”
他對朝朝可不僅僅只是生理性的喜歡。
他最大的敵人是他自己,因為他有無數次差點想要把楊朝鳴吃掉,塞進肚子裡面去。
用胃液融化……
吞食……是最熱烈的愛意……
可惜,朝朝不是水母,他是人類,受不了這些。
楊朝鳴聽到他那一段話的時候就沒忍住瞪大了眼睛,他承認他和陸清淮在那方面一向合拍且坦誠。
但是對方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大尺度的話,並且此時對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彷彿深海當中的龐然巨獸。
好似他只是汪洋大海上落水的一隻白鳥,而陸清淮就蟄伏在海底,他身形巨大,對自己的獵物勢在必得。
楊朝鳴眨了眨眼睛,隨後眼睛驟然一彎,伸手在陸清淮臉上不輕不重的扇了一巴掌。
“嘖,你哪兒學的葷話,先說好今天不鬧了,我要休息。”楊朝鳴低笑兩聲,沒忍住罵了一句。
小水母試圖重振猛攻的雄風,可惜被老公扇了一耳光就又重新變回了那隻軟了吧唧的水母。
陸清淮又哼哼唧唧的往楊朝鳴身上黏:“唔……沒在哪兒學的。”
“對了,馬上就要出發了,你還沒跟我說路線是怎麼安排的。”
楊朝鳴大學的時候經常抽時間出國玩兒,但是工作之後已經很少出去了,如果要坐飛機什麼的簽證護照之類的證件要重新辦理不說,而且也太費時間。
侯青的意思是陸清淮越早接觸到海水越好,所以兩人幹脆直接一路游回去。
陸清淮摟著他,眨了眨眼睛,笑著道:“沒什麼特別好安排的,海洋是我的主場,我回家還需要規劃路線麼。”
他說話時神采飛揚,帶著點小得意,看著欠欠的。
楊朝鳴給了他一肘子:“別臭屁,快說。”
陸清淮拉著他出了畫室,給他接了一杯溫水,顯然非常激動。
“我們先坐飛機到 s 市,然後趁晚上沒人的時候下海,從東海出發,沿著日本和千島群島一路往上游,最後穿過白令海峽就到北冰洋了。”
“不過我家在北冰洋的最深處最中間的地方,可能只有等我完全進入成熟期之後才能陪你去玩了。
不過你放心,你生活所需要的一切我都會為你準備好的。”
他說著,語氣低落下來,輕輕撩起眼皮去看楊朝鳴的反應,像一隻察言觀色的小狗。
狗裡狗氣的水母。
楊朝鳴又輕輕扇了他一下:“本來就不是專門去玩的,我會陪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