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回頭，對方還站在出口處，一動不動。
身體被人推了把，腳下不穩跨出一步，逆光處的人立即邁步而來，距離越來越近，腳步越來越急，緊接著跑了起來。
他再站不住，調動腿腳，最後一頭撞進日思夜想的懷抱裡。五百零一天了，這是第五百零一天了。他緊緊將對方按在懷中，死死攥住手下的衣服。
幻想過的千言萬語，此刻卻隻字說不出。
直到有聲音從遠處通道傳來。林信和咳了聲，“喂！你們還要忽略小爺多久。”
羅誦發出一連串怪聲：“啊……咳嗯……咳咳咳……”
“應時，我想你。”滾燙的氣息噴在頸側。
他輕聲回應：“嗯，我知道。”
他知道，對方有過之無不及的擁抱力度，他知道。
卞彧當天請假從俱樂部趕來，見到姚堯時動了動嘴唇，沒開口，而是先看了姜應時眼，“你真是不讓人省心，到底發生什麼了？”
姚堯愣了下，露出滿是歉意的淺笑，“出現些意外，讓你們擔心了。”
都瞭解姚堯不想說的事問不出來，卞彧換話題說：“你眼下的痣呢？”
姚堯抬手摸了摸幹淨的臥蠶，彎起眼睛露出真實的笑意，“弄掉了，不喜歡。”
“哦，其實挺好看的。”
“我覺得不好看。”
卞彧像沒想過姚堯會為這點閑談認真，怔了怔點頭，“你好像改變挺多的，往後怎麼打算，繼續在飛鷹？”
“我還沒跟俱樂部確認能不能回去，想先問問應時要留在哪裡。”
見五人視線都落在他身上，他當即回道：“當然是北京。”
有姚堯在，他到哪裡都無所謂，但姚堯有祁相。
吃過飯準備回酒店，在路邊打車時，姜應時抬起食指蹭了蹭身旁人的手背，然後試探著將手指輕輕扣入對方指縫。
今晚沒有月光，只有月亮。
姚堯低著頭，路燈下的臉色緋紅，緊緊回握，隨即歪頭貼近他耳邊小聲道：“應時，要去看海嗎？”
姜應時耳根發燙，側過臉，微微一怔，喉嚨滾動，“什麼時候？”
姚堯近距離看著他的眼睛，“現在。”
“現在什麼？”卞彧突然轉頭插話。
“……我們要去海邊。”姚堯遲疑了下回答，緊接著立刻補充道：“這次我想單獨和應時去。”
“哦~哦~哦~約會啊~”羅誦和林信和對視一眼起鬨。兩人不愧是摯友，表情都如出一轍。
姜應時沒說話。
“嗯。”姚堯思索幾秒點點頭。
大橋燈光和遠處高樓的光依舊，將夜間海岸照得明亮，兩人沿著步行道像初次來這邊時一樣慢悠悠地並排走，只不過這次的他們牽著手。
帶著涼意的細微海風不時吹過，手被攥得越來越緊，掌心慢慢感覺到濕潤感。
他語氣隨意地開口，“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黃離。”
手間力氣陡然變松，他反手握緊，拉著對方繼續向前漫步，“難道要我叫你蕭離？這個名字也好聽，但我還是喜歡喊你姚堯。”
“應時，你都知道了。”姚堯沒有像過去一樣保持沉默。
“不全知道。我可能無法完全理解，但你想對我講一講嗎？或許幫不到你，不過說出來，會輕鬆些吧。”
轉過頭，姚堯正愣愣看著他。
他笑道：“你這樣對我說過，還記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