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說。姚堯,你現在認為從南方到北方兩千多公裡是很近的距離嗎?”
姚堯深深紮著頭,捏住手指,最後用不盡人意的話打破沉默,“我先回俱樂部了。”
祁相望著姚堯背影愁眉不展,轉眼看向他的神情複雜,“小時,你盡力了,要不算了吧。他不值得你繼續。”
他嘴角不受控地向下一抖,“我也先回去了。”
感情磋磨得他難受,還不能逃避工作。面上春風得意,心中苦大仇深,他感覺自己快要精神分裂,直播結束立即就放倒椅背躺了下去。
剛閉上眼,手機又響起來,還是祁相。
祁相調回北京工作,電話中是想讓他明天去幫忙搬家,完全沒提姚堯。
夏日烈日灼灼。
姜應時打車到祁相說的小區,正巧在樓下碰到姚堯。
對方見到他時臉上也閃過瞬間訝異。
今天的姚堯,頭發半邊塌陷半邊立起,穿著簡單的t恤短褲,踩著拖鞋,和往常見到的精緻形象差異很大。
除了腳上不是人字拖,對方這副模樣讓姜應時誤有還在廣東街頭的感覺。
夏天的太陽照在身上,姚堯跟個反光板一樣,白得晃人。
姜應時捨不得眨眼,但還是倔強地移開目光,用餘光注視著。對方擦了擦腦門的細汗,面板特別亮,像珍珠似的。
北京的夏天真漂亮。
姚堯默不作聲從小貨車上搬起一個箱子,轉身低著頭與他擦肩而過。熟悉的香味飄進鼻腔,刺激他太陽xue一抽一抽地疼。
打電話給祁相,不出所料,祁相正和鐘椒在一起,兩人是故意留下他們。
扭頭回家似乎不合適,祁相不說具體門牌號,他又不甘心再像跟屁蟲一樣跟著姚堯。猶豫時對方已經再次從樓裡出現。
他開啟微信檔案傳輸助手胡亂打字裝作忙碌掩飾尷尬。
背後傳來紙箱與車廂摩擦的聲響,旋即是腳步聲再次略過他,在離他兩步遠處突然停住。
被北京炙熱的陽光灼得臉幹燥發熱,姜應時嗓子也變得幹巴巴,他用力嚥下口水。
“應時,上去嗎?”
“關你什麼事。”
心裡明明想應好,他甚至不用開口,僅僅是往前邁一步或許兩人又會像以前一樣,脫口而出卻是尖酸刁難的話。
姚堯回過身說:“如果你不想上去,我給你叫車回去吧。”
對方要趕他走,自責後悔的情緒立即被怒火壓制,“我就想呆在這裡不可以嗎?”
姚堯默然放下紙箱,從中取出一把黑色折疊傘,開啟遞向他。
他用力揮開,“別假惺惺關心我,不需要。”
對方舉著傘靠近了,遮住他頭頂的陽光,“應時,別這樣。”
“我怎麼樣了?我們什麼關系輪得到你指使我!不是希望我和你保持距離嗎,現在夠不夠!”他恨恨推了對方肩頭一把,推得對方一個踉蹌。
姚堯穩住身體,再次舉傘靠近,捉住他手腕,垂著眼睫,嘴唇顫抖,“給我點時間,應時,給我點時間考慮。”
“要多久?你要多久?你能保證飛鷹合同到期後不會離開嗎?如果能,多久我都等你,一輩子我也等你!但你能保證嗎?!”
眼眶漸熱,比頭頂太陽還要灼人的眼淚止不住湧出,他已經顧不得丟不丟人,顫著聲音歇斯底裡喊,卻哽咽到吐字不清,“你保證!你保證你不會走!你保證我害怕的一切不會發生!你保證……”
面前的人淚水跟他一樣如洪水決堤都沒有再開口,只是用一雙悲傷的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