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應時垂下眼迴避登澄的目光,漫不經心回道:“沒,我得回去直播。”
“你這個月不是能休三天嗎?橙子票都買好了。”
“沒關系表姐,他工作重要,票也不貴。”
“我把票錢轉你。”
“不用啦。”
他剛拿起手機就收到鐘椒的訊息。
表姐:【人家支援你直播那麼久,還辛辛苦苦幫忙收集影片素材,你有沒有良心?】
姜應時默了下,將手機放回旁邊,扯出自認為應該自然的笑,“那還是去看看吧,別浪費錢。”
從飯店出來,鐘椒又要去外灘看夜景。
他一個男人放兩個女生半夜在外面不合適,只得繼續跟著。
鐘椒挽著登澄胳膊,將對方擠在他身邊。他不動聲色往一旁挪了挪,鐘椒帶對方歪著走,又慢慢靠上來。
經過一個正停下束鞋帶的人,他計上心頭,邊說自己掉了東西邊回身走了幾步,假裝彎腰撿起來,再跑回到鐘椒旁邊。
登澄家司機來接她時,姜應時暗自鬆出口氣,看看時間,竟只過了半小時,他覺得像過了半年。
藉口坐得太累打算乘地鐵,拒絕掉登澄順路送他的好意後,他準備去找姚堯,卻聽羅誦說對方去了祁相那裡。
他不知道祁相上海住址,兩人不回訊息,最後只得打車回自己住的酒店。
心中油然而生被遺棄的孤獨感,這是他自找的,他沒資格抱怨。
然而許久未曾出現的恐懼感也湧上心間,距離姚堯合同到期只有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對方悄無聲息同祁相離開,他該去哪裡找。
第二日歌劇馬上開場,鐘椒去廁所遲遲未回。登澄坐在旁邊,主動打破沉默,正小聲講解故事梗概。
登澄說話輕聲細語,不急不躁。遊戲中常有人醜聲甜的說法,她是人美聲也甜,一眼就能看出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登……呃登澄……”他有些不習慣,畢竟平日在直播間都是叫橙子、橙子老闆、橙子大哥。
看歌劇已經準備開場,他緊忙打斷。
“怎麼了?”
姜應時動了動嘴唇,還是沒能說出口,現在把對方丟在這裡一個人實在太畜生。
“沒、沒怎麼,你不用講,我自己看就好。”
演了什麼他不知道,只覺得眼球酸澀、坐如針氈。登澄的手全程搭在兩人中間座椅扶手上,稍不注意就能碰到。平日完全沒坐姿的人,愣是挺直腰背,兩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規規矩矩坐了兩小時。中場休息十五分鐘他則躲在廁所裡,忌憚與對方單獨交流。
熬到結束,一出劇院他立即回絕對方吃飯邀請,“對不起登澄,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眼前的人一愣,眼中泛起水光,“是我哪裡有問題嗎?”
他急忙說:“你人很好,是我……我有喜歡的人了,我沒想到表姐會做出這種事,真的很對不起。”
他不想多做糾纏。面對關注他許久的人,也不想欺騙對方。
“真的嗎?可你不是說談戀愛會告訴粉絲嗎?”
“還沒談,我在追他。你能暫時替我保密嗎,我不希望大家被我八字還沒一撇的私事帶動情緒。”
登澄毫不猶豫點頭答應,她垂眼遮掩神色中的落寞,“無論成功與否,你一定要告訴我們。”
姜應時應下,閑談中陪登澄等來司機後他即刻前往機場,下了飛機徑直趕到飛鷹俱樂部。
羅誦告訴他姚堯今天下午回的北京,回來後複盤完,一直在巔峰賽。
坐在廣場花壇邊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看到幾個人影從玻璃門內走出來,他彈步沖向戴著黑色棒球帽,外套黑色休閑運動服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