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無渡的少宗主走哪殺神都跟著,旁人多瞧阮清溥一眼,都被會殺神不動聲色地警告。怪哉,江湖人與官家客,竟有此等關系?
阮清溥白日裡於擂臺廝殺,自無名真氣湧入體內,姜禾的話漸漸得到證實——她已然不屬於這屆武林大會。一連比了近十日,阮清溥連個細小的傷口都未落下。抽到和她對決的人不少都選擇棄賽,不是怕受傷,而是太丟人...不知多少門派佼佼者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撐住就飛下擂臺。
從擂臺上下來,阮清溥便領著唐皎去找藥山的人,女人的住所開始日日飄著清苦的藥香。各式各樣的大補之藥被喂進唐皎口中。阮清溥絲毫不嫌棄藥味侵染著她的長衫,她眉眼專注,會認真記錄各種藥方對唐皎身體的作用。
唐皎一開始不愛喝藥,總是找各式各樣的理由推脫,甚至不惜向阮清溥撒嬌。女人無奈,備著蜜餞喂她,唐皎還是不肯好好喝藥,阮清溥只好用些特殊手段令唐皎喝下去。唇齒相碰,唐皎耳根微微泛紅,末了,她眼眸低垂,輕聲問。
“我是不是很幼稚?清清,我不會如此了...”
“你與我在一起,為何要想這些?我既心悅你,怎會不喜歡你?莫要胡思亂想,不準委屈自己。”
一口又一口的渡著藥,不知換了多少法子,甚至親手給唐皎做飯,女人身上還是不長半點肉。藥山的庸醫竟敢支支吾吾說並不大礙,阮清溥被氣笑,心道藥山怕不是要沒落了。
好好一個女人,不過一月未見,瘦成這般模樣,竟是並無大礙?藥補不行,那就食補。
飛無渡少宗主的住所前半月日日飄藥香,後半月又日日飄飯香,江湖人稱其怕是鬼上身了。
阮清溥換著法的給唐皎做飯,有一段時間白日裡比試過後,竟能抽出時間下山學藝,武林大會沒結束,那位少宗主已熟練掌握山腳下酒樓的各式特色菜餚,其香味飄在各方院落久久不散。
佳餚還未見唐皎長肉,便招惹來了姜禾和風霽。姜禾大言不慚地指著六菜一湯,“你和唐皎能吃得了這些?浪費多可惜,剛好風霽比武累了,蹭你一頓飯成不成?”
慢慢的,蹭一頓飯變成了蹭幾頓飯。沒過幾天,姜禾長了幾斤肉,在擂臺上沒受半點傷的風霽開始流鼻血,嚇得姜禾連忙將她帶去藥山弟子面前,得知原因後的姜禾再也沒在飯點出現在阮清溥住宅處。
阮清溥鬱悶,怪,太怪。能讓藥山束手無策,她還能去問何人?更令她心頭悶著氣的莫過於唐皎時有時無的落寞,宛若一層紗遮著她。阮清溥細想著過去幾月,自己是否有冷落她?沒有。是否有離開過她?近乎沒有。唐皎有沒有做過傷害身體之事?更是沒有。
唐皎很乖,乖得令阮清溥心疼。自己比試時她就靜靜站在擂臺下望著自己,什麼都不說,只用一雙青灰色的眸子望向自己。喝藥時也不再推託,多苦的藥她都喝。甚至在雲雨之事上也過分地溫柔,不再似過去般不知節制。
都是假的。這是阮清溥的直覺,唐皎隱瞞著什麼,與自己相關。
事情的轉機在於自己抽到與苗疆的“怪人”比試。武林大會吸引各方江湖人,有異域生面孔也不見得是怪事。只是眼前女人並非以苗疆身份出名,而是她的武器是一隻鈴鐺。
早在之前姜禾就尋過自己,花信子絕非常人。一手鈴鐺搖得人心神不寧,更有甚者險些在擂臺上自殘,若非被各家長老攔下,後果不堪設想。幾場比試過後,江湖人稱花信子的鈴鐺為魔鈴。
姜禾曉得阮清溥為了唐皎從不關注武林賽事,每日一從擂臺下來便沒個人影,逮都逮不到。
“不可輕敵!速戰速決!”
這是姜禾研究數日得出的結果,那女人的鈴鐺好生厲害,在不影響臺下人的情況下能輕易奪了對手理智,好一個殺人於無形。不過花信子需施鈴,可在其施鈴期間攻之。
阮清溥謝過姜禾,在擂臺上見到了苗疆女人。花信子手戴銀鐲,腰佩銀飾,一雙無辜的眼睛下藏著隱隱殺氣,竟是個瞧著方滿十八的丫頭。
阮清溥並未輕敵,她盯著女人手中的鈴鐺,於擂臺外鼓聲響起時手握追溯直向前殺去。
花信子輕功頗佳,沖著阮清溥揚手灑了一把灰塵後閃到一側。阮清溥面不改色,催動內力蕩開灰塵,藏匿於灰塵間的蠱蟲頃刻化作粉末。
花信子瞪了一眼阮清溥,頗不滿對方的趕盡殺絕。她故作皺眉,欲要躲避阮清溥的劍,卻在女人逼近時搖動鈴鐺,臺下人紛紛梗著脖子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劍下一瞬指在了花信子脖間,阮清溥未受半分影響。臺下又是一片唏噓。
花信子瞳孔驟然緊縮,隨著鼓聲落下,宣告著比賽的結束,阮清溥欲要轉身離去,心道姜禾是否有虛驚了。還沒走一步,異香逼近,花信子閃到了阮清溥身前,來回嗅著阮清溥的氣息。
女人蹙眉,不由分說推開她。花信子沖阮清溥眨了眨眼,又湊到對方耳邊戲謔著,“姐姐身體裡藏著蠱蟲呀,難怪能輕易取勝我呢,這不公平。”
阮清溥一頓,未來得及反應,木質香逼近,散去花信子的異香。唐皎陰著臉將花信子從阮清溥身邊扯開,臺下人津津有味地瞧著眼前一幕,這簡直比看阮清溥比試還有意思。
“小姐,莫要糾纏她。”
“你是誰?幹嘛這樣對我這樣說話?難不成你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