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雀盡飛,在幹枯的冬日。阮清溥身子一軟坐在了雪地上,離她五步之遠的地方,唐皎靜靜站立。女人似乎察覺不到自己的恐懼與排斥,她眼底的柔情下隱匿著病態的佔有,無事發生般抱起阮清溥。
“清清,若是覺得悶了,與我說。我和清清一起散心。”
“你為什麼知道我在何方,唐皎!”
阮清溥察覺到詭異之處,她不願猜忌,卻不得不面對真相。唐皎沒有回答她,她安靜地抱著阮清溥,讓女人質疑唐皎究竟是否聽到了自己的質問。
當再一次被唐皎帶回木屋,趁唐皎轉身之際,阮清溥忽地取下銀簪,將其抵在女人脖間,冷聲警告道:“放我離開。”
唐皎沒有躲,她感受到阮清溥微微發顫的手,這一細小舉動讓她心底所有的苦楚一掃而空。
“吃飽了,才有力氣反抗。”
說罷,唐皎繼續向前,單手端起桌上的一碗粥,而後轉身坐在了床上。她耐心地吹了吹,這才喂向阮清溥,見女人不理會,唐皎也不沮喪,她輕聲哄著阮清溥。
“清清,吃了飯,你想問的,我都告訴你。”
手中的碗被人奪過,阮清溥向後挪了挪,確保不會接觸到唐皎,這才喝著粥。明明是江湖人,奈何自小在飛無渡長大,餓了多日,吃起飯來也依舊斯文。唐皎無意識笑了笑,像是阮清溥做什麼她都歡喜。
“光喝粥不好的,我做了些菜,手藝可能沒有清清好。下來和我一起用膳,我就考慮放你走。”
“考慮?唐大人不愧是官家人,誤以為天下人都是你們的籠中鳥。”
阮清溥漫不經心地回懟著,她將手中剩了半碗的粥隨手放在床頭的檀木櫃上。
“我吃好了,唐大人現在能同我解釋一番,眼下是怎麼回事?”
“清清,你非我的籠中鳥。”
沉默良久的唐皎開口,卻回答了一個阮清溥認為最無關緊要的問題。在她漸漸失去耐心時,唐皎繼續說著。
“我愛慕你,所以你在這裡。”
“愛慕?所以你做令我厭惡的事情。”
阮清溥眉心一跳,認為自己話說得重了些,無奈下只能硬生生扯著話題,“你救了我?”
“嗯,傷害你的人已死。”
話音剛落,衣襟被人扯住,唐皎緩緩抬眸,不明白阮清溥為何情緒失控。
“我飛無渡的弟子呢?她殺了她?”
唐皎從記憶中搜尋著零星的線索,她搖了搖頭,“你救她,不想讓她死,她活著。”
唐皎話只說一半,她所隱瞞的,是自己幫那丫頭從上官家帶回了她的阿姊,又將那柄沾了阮清溥血的匕首刺在了女人腰後,她沒有死。唐皎認為這不算欺騙。
衣襟被人松開,阮清溥無力地靠著冰冷的牆,“我的內力是怎麼回事。”
“你傷了根基,藥山的人說傷好前不可動武,我用藥暫且封住了你的內力。等清清傷好了,內力自然就會回來。”
“我阿孃可知我的下落?”
“或許。”
唐皎難得心虛,阮清溥瞥了她一眼,“什麼叫或許?”
“她知道清清失蹤前和我在一起。但不知道究竟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