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一個滿腦子正邪殊途的人,在月清瑤死後,變成了殺人的利器。阻礙她的人,都成為了她的刀下亡魂,無人敢接近她。阮清溥,和她好好聊聊吧,你們之間,或許有誤會。”
“誤會嗎...”
阮清溥哼笑一聲,崔景弦感知到她的苦楚。
“誤會?當年,我樓內弟子,死於六扇門牢房中。她那年,才十七歲。唐皎曾說,她會將夜笙帶回來。後來,我看見夜笙的屍體,停在六扇門內。看見對我做出承諾的女人,不帶一絲猶豫,將刀刺入我身體。”
“月清瑤的確死了,她死後,唐皎成了東廠千戶。”
“崔小姐,你對我說,其中有誤會。誤會解除,我樓內弟子就能活過來嗎!”
阮清溥情緒失控,片刻後,只剩懊惱。她輕喘著氣,攥著自己的衣角,直至情緒緩和下來,“對不起,我對你無惡意,只是...過分厭惡曾經的自己。”
“我知道。”
“當年,如果不是我,夜笙不會死。”
“人要向前看。”
崔景弦淡淡說到。
“所以就能原諒過去的罪孽嗎?”
“無能為力,不是罪孽。倘若無力也是一種罪,天下不會有好人。世上註定有你我救不了的人,將責任抗在自己肩上,除了讓悔恨折磨你,沒有任何意義。”
“我...”
“你來找我,應當不止是回憶過去。”
崔景弦清楚,阮清溥無法一時半會兒放下執念,她只能扯開話題,將阮清溥從悔恨的囚籠中拉回。
“是。我有一事,不清楚。”
“何事?”
阮清溥擰著眉猶豫,茶水因她輕顫的手掀起陣陣漣漪,崔景弦不急,安安靜靜地維護著當下是寧靜。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阮清溥放下茶盞,艱難開口。
“為什麼,唐皎說,她活不久了。”
“阮清溥,你不好奇嗎,為什麼唐皎的武功,在短短半年內大漲。”
女人身體一僵,答案已然漸漸浮出水面。
“唐皎和藥山關系頗為密切,有唐皎的庇護,藥山的生意能伸到官家來。至於條件,唐皎要的並不多。”
“不過,是藥三分毒的道理,一個孩童也該懂得。令我意外,唐皎似乎並不懂。我不明白,她發了瘋地習武,失了理智地殺人究竟是為了什麼。”
“直到你前腳剛到寒州,她後腳就能追上來。答案太顯而易見了,不是嗎?”
“她如果不這麼做,又怎麼會在半年內找到你。”
“放眼天下,能勸她的人,也僅有你。我不會再幹涉你與她的事,她的生死,全憑你決定。”
“阮清溥,倘若你可憐她,見她一面吧。她為了尋你,什麼事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