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錯?草芥人命,無錯?”
“草芥人命?”
沈朝輕哂,因阮清溥的優柔寡斷,“草芥人命?水靖鄉的那群人,如果沒有我,照樣會死。我取利,他們求一個尊嚴,我們互不相欠。姜禾說的沒錯,你待在唐皎身邊待久了,連心都開始向著官家人了。”
“無關乎唐皎...”
“你說謊。你下意識站在她的位置看待問題,所以我有罪,我問你,淩霄閣的丫頭們有沒有罪?你有沒有罪?你養在血雨樓的丫頭們有沒有罪?”
“我從未殺害過無罪之人。”
阮清溥不自覺向後退去半步,她想離開,想逃脫沈朝的視線,想甩開亂七八糟的想法。
“是,你沒有,可你盜竊,按照大燕律法,就是罪。我手段比你狠,能救的人也比你多,你我之間,關於錯和對,是連在一起的。你否定我,就等同於否定自己。”
“而唐皎,一旦鏟除我,大燕唯一的女子學堂會消亡,千百年後或許都沒有第二個。其次,我現在壓制住的勢力會反抗,寒州的弱民沒有出路。”
“有唐皎...”
沈朝打斷了阮清溥的辯護,“唐皎雖是六扇門門主,她沒有官職,她不能上書聖上,她不得幹政。官家人的腐敗,在你認識唐皎前,你應當比我清楚。別說安頓寒州百姓,就連你,她也保不下。”
“我想走,無人能攔。”
“的確,那你為什麼回來,心甘情願的回來?因為你清楚,自己已經阻礙了唐皎。她會因你受罰,小則扣除俸祿,大則革去職務。六扇門的人會不會容下她?你猜。”
“夠了!”
阮清溥步步後退,沈朝又步步逼近,她邊走邊說。
“只有我能幫你,只有你死!她才會無患!”
心宛若跌落深谷,久久聽不到任何回想。等待著,毫無底氣的等待著,直到耳邊縈繞著悲鳴,無聲地宣告者,從一開始,她的靠近,就是錯。
她曾經沒有做錯過任何事,唯獨有一件,關於唐皎。她活著,會成為唐皎的軟肋,變成唐皎致命的弱點。她是外人口伐唐皎最好的證據,她活著,唐皎逃不出這個圈。
“只有我死...”
“我能保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假死,自此,天底下沒有月清瑤這個人。她的職務無恙,你也會無恙。”
“條件只是讓我勸誡唐皎?”
阮清溥睫羽輕顫,假死,她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思量著唯一的解。
“當然不是。我是商人,不做虧本生意。”
“你想讓我作何?”
“你不是盜聖嗎?替我盜取一味藥材,其餘事,我會幫你解決。”
沈朝收下笑意,阮清溥察覺到她的疲憊與認真,她一愣,從未見過沈朝這副模樣。
“什麼藥?”
“夜九笙,在六邪。”
“六邪?!”
阮清溥被氣笑,好一個盜聖,盜聖也沒有九條命可以嚯嚯,六邪是什麼地?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到時候自己還沒闖入就被幾大長老合力群伐了。
“你不敢?”
“你敢你怎麼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