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皎無聲一笑,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女人,眼裡終歸是多了抹讓人無法忽視的柔情。
沈朝依舊是不喜不怒的姿態,她轉動著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大批官兵從遮蔽口走出,目光不善地盯著唐皎和阮清溥二人,等待著沈朝的號令。
“上一次倒是沒怎麼注意你。不過,你有一句話說的沒錯,我是商人,不在意臉面。”
沈朝緩緩抬頭,哼笑一聲,繼續說著。
“可唐門主,是官家人。她會不會在意名聲呢?唐門主可謂後起之秀,在短短半年內從副總捕坐到了四大門主的位置上,確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不過,唐門主,為什麼要和自己的頭號通緝犯人廝混在一起呢?我猜猜,唐門主是不是要說一切都是騙局,你其實和身前人沒有任何關系。”
唐皎握緊刀鞘,她上前一步,被阮清溥攔下。似是無聲的撫慰,阮清溥握住唐皎的手腕。片刻後,她聽見唐皎的嘆息,心這才放了下來。
“恕我眼拙,私以為唐門主和這盜賊很熟絡啊,莫不是有什麼私情?”
“沈朝,空口無憑,你為什麼說我是賊,我可不記得自己偷過你的東西啊?”
“月清瑤,你可願意和我打個賭,不出三日,整個寒州都會記住你的臉,也會記住你的名字。”
“沈老闆折煞我,我哪擔得起月清瑤三個字?”
阮清溥還是沒個正經,“不過呢,沈老闆雖冤枉我,可我心軟,不會冤枉沈老闆。水靖鄉一事,我自當實話實說,保準讓沈老闆的名號在江湖響亮。”
“不愧是盜聖,死到臨頭還嘴硬。”
沈朝拔劍,指尖劃過劍身,寒光湧現。
“這話我如數奉還。沈朝,就算你的勢力滲透寒州,可但凡唐皎在寒州失蹤,你猜六扇門會怎麼做,你再猜,崔忠會怎麼做?”
沈朝手一頓,阮清溥抓住漏洞。果真,她對崔景弦沒有惡意,甚至...關系非同一般。
“唉,崔忠畢竟是禮部尚書,他的女兒被你綁走,寒州大小官員的日子不會好過,沈老闆,你的生意,看似也會不好過呢。”
“你不必試探我。唐皎,我不會親手殺了她。你,也不會活著離開寒州。”
“今天引你們來,是請唐門主看一出好戲。對了,長遠縣的人也快到了,人多熱鬧。”
阮清溥一頓,搞不清沈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看向唐皎,女人對她搖了搖頭。沒等阮清溥轉回視線,唐皎握住她的手腕,默默在她手心寫著字。
如有變故,速離。
“對了,方才那一箭既然唐門主擋了下來,我就將弓送給你,沒準待會兒你能用到。”
沈朝說罷,下屬彎著腰將長弓和箭囊一同送到唐皎身邊。阮清溥更是不解,南山盜匪,官府官兵,究竟是為誰設的局?長遠縣百姓到場,沈朝更沒機會對唐皎出手。她不會對唐皎出手,難道是想將矛頭對準自己,進而瓦解唐皎勢力?
嘈雜聲自遠方傳來,官兵們見狀默默收下了刀。唐皎瞥了眼沈朝,對方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沒一會兒,和百姓們一同到場的,是個被官兵壓到沈朝面前的男人。
阮清溥默默後退一步,不肯拖累唐皎,欲要找準時機離去。沒等自己移開步子,沈朝的聲音再度傳來。
“我喜歡收集些奇聞怪事,你說巧不巧,關於唐門主的,我也聽過。聽聞你十二歲那年被宋錦收養,十五歲天資卓越入了六扇門,辦案無數,擅長逮捕盜賊。尤其是,手背上有胎記的盜賊。”
唐皎眼神淩厲,阮清溥清晰地感受到唐皎身上湧現的煞氣。她再也無法離開,愣愣地望著眼前倔強又脆弱的身影。心,被鈍器來來回回的割著,疼得忘記呼吸。
“不過唐門主的運氣不好,一直沒有找到手背上有胎記的盜賊。商人的運氣可能生來就好,我找到了。”
“唐門主不妨猜一猜,他叫什麼名字?”
圍觀百姓不明所以,竊竊私語道。
“這是什麼意思?沈財神給我們銀子,說要請我們看戲,怎麼讓我們到不二舵啊?”
“唐大人也在?她身邊的女人是誰,怎麼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