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出鞘,寒光閃向戈蒙的眼睛,男人嚇得當即從石凳上起身向後一步,周遭侍從連忙抽刀對向唐皎。誰料女人的刀將蓋子一挑,蓋子穩穩落到了木盒上,蓋住了泛著光澤的官銀。唐皎的刀將木盒向前一推,木盒又安安靜靜回到了戈蒙身前,與初始無二。
戈蒙頭冒冷汗,默默向後退去,好讓侍從包圍著自己,這才冷下臉意味不明說到。
“唐大人!我戈蒙雖是芝麻官,那也是受天子任命的。京都富貴,我沒本事去,可在仁縣,衙門要聽我的。你說要人我就放人嗎!出了事,誰擔責任!”
“何況,我戈蒙雖是七品官,可六扇門的各位大人,是沒有官職的。”
“我抬舉你,叫你一聲唐大人,我要是不抬舉你...”
戈蒙話沒說話,似笑非笑地看著唐皎。
“時候不早了,既然唐大人嫌少,那本官也無能為力。送客!”
一聲冷笑,沖破詭異的氣氛。烏雲散去,月華緩緩垂下,點綴靜謐的夜。玄衣女子默默起身,透著寒意的丹鳳眼不著掩飾地看向戈蒙。沒有憤怒,沒有挑釁。唐皎目光深邃,洞察著戈蒙的底細。
“身為大燕官員,面向水火間的百姓,妄想用從他們身上搜刮來的錢財消災。戈蒙,你怕出事,怕水靖鄉被一網打盡,無人給你送官銀了,是嗎?”
“唐皎,你莫要血口噴人!”
“曲傑給了你多少錢,能讓你死守著衙門不放人?水靖鄉遇難一事,你知情不報該當何罪!”
唐皎不怒自威,就是多年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的戈蒙也一時慌了神,膝蓋一軟險些跪下,虧得身邊人扶了他一把。
“在仁縣,不是百姓聽你的,而是你要聽他們的!而衙門,更該聽從百姓的心聲。戈蒙,你欺上瞞下賄賂同僚,不肯睜眼看仁縣走投無路之人,卻想用錢蓄你的財路,你又可知罪!”
刀端端指向男人的眉心,戈蒙嗓子一幹,瞪大了眼說不出話。
唐皎眉頭一皺,掃了眼戈蒙身邊的侍從,左手一把扯下腰間的令牌,舉起好讓他們看個清楚。
“六扇門受天子恩典,憑此身份可調遣大燕任何衙門裡的捕快,就是京都的衙門也不敢對我叫板。你們,誰敢不從!”
侍從一時面面相覷,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戈蒙見狀面色蒼白,扯著身邊侍從的衣領警告,“你要做什麼!反了不成!”
“今日請你們,是給你們立功的機會。倘若你們再冥頑不靈,我有權。”
“就地伏法。”
四個字冷冷從女人嘴裡吐出,侍從一驚,顧不得懷疑此話真假,一連跪了下來。無人看出唐皎強裝的鎮定,也無人知曉她此刻的心急如焚。
“戈蒙,別想著動什麼歪心思。我唐皎要是在仁縣留下一道傷口,你猜六扇門的人會怎麼樣,你又猜吏部尚書會不會聽到什麼風言風語。到底是錢重要,還是你的官位重要,仔細想想。”
唐皎收回刀,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戈蒙身上,對方低著頭,幾番掙紮還是畢恭畢敬的重新掛上了笑臉。
“戈蒙不敢。唐大人權當方才是我喝多了酒...”
“戈蒙,念在你並沒有做傷天害理之事,我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戈蒙一定盡心輔佐唐大人!”
火苗爭先恐後湧出,試圖舔舐姜禾的手。一旁觀望的阮清溥熱的慌,默默向後退去坐到了椅子上。此處的手工臺可比外面的精緻多了,一堆自己沒見過的工具。
阮清溥無聊地翻著散落在桌上的筆記,雜七雜八的配方佔據了書本的每一頁,都是曲傑手下人近些年的研發成果。雖說沒一個能用的,姜禾還是要了過來。見姜禾都快在火爐前待了一天了,阮清溥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