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造謠你都不吃驚?”
“吃驚啊,因為那不是謠言。”
“你那夜真去見唐皎了?怎麼還被人看到了?”
“我怎知道自己剛從地道鑽出來就和那群人打了個照面。”
阮清溥說罷哼笑一聲,“他們連和唐皎並肩作戰的勇氣都沒有,畏畏縮縮躲在二樓。不過我以為唐皎救了他們,那群人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怪我。”
“怪你作甚?”
“怪我當時沒割了他的舌頭,才給唐皎帶來這麼多麻煩。廢他一條腿,不過分。”
“你幹的?!”
姜禾一驚,棗紅色的馬兒不安亂動,阮清溥睨了她一眼,被她的大驚小怪逗笑。
“我不過推波助瀾,賭坊的人要買他的命,我先一步廢了他的腿反引起了官府的注意。你以為京都的人都同我一般好說話?”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看你就是心疼唐皎。”
“隨你怎麼說,該換水路了。”
煙州與北漠相鄰,乃大燕軍事重地,來往之人多為商販。船家招呼她二人時熱切地搭著話。
“二位小姐怎麼想著去煙州,那地方盡是塵沙,可沒咱們這兒舒服。”
“去做買賣。”
阮清溥笑著回應船伕,繼而鑽進了船艙,後悔沒多坑些姜禾。船家說的不假,轉完水路還要再趕幾天陸路,屆時黃沙漫天的,回去血雨樓的丫頭們該不認識自己了。
“你沒帶其他人啊?”
“到時候有人會接應我們。”
“神機門財大氣粗啊,蠻荒之地都安插眼線。”
阮清溥假惺惺地恭維,瞧著姜禾受用地輕笑,又話鋒一轉,“我們姜小姐不愧是神機門出來的,沒準現在心裡就許諾事成之後再給我一百兩黃金呢。”
“我才沒有想!你怎麼一副沒見過錢的樣子!”
船漸漸行駛在江面之上,船家唱著不知名的調子,回蕩在寂靜的山谷中。阮清溥從船艙中探出腦袋,享受著臨州最後的盛景。夏日喜人,入秋後怕更是美,但願秋後能平安回來。
耳邊縈繞著船家悠揚的歌聲,沒一陣,船家的歌聲中混入陌生人的聲音,有人在和船家對歌。阮清溥來了興致,尋著聲音遠遠望去,那艘船隱沒於霧氣中,看不真切。
“老伯,這曲子叫什麼啊?”
“渡情!”
“好聽!”
天色時明時暗,沒一陣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臨秋的天氣怪異,船家眯了眯眼觀察著天色,隨即嘆著氣向阮清溥說到。
“今夜怕是得先靠岸入住一夜了。”
“無妨。”
阮清溥身子向船艙內移了移,轉身看向姜禾,她正閉目養神,感受到自己的目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我不急,今夜先調整吧。你前些日子不一直忙著給你樓內的丫頭安置鋪子嗎。”
“喲,什麼時候懂得體恤人了?”
“反正貨在官家人手中,去早去晚都得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