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昨夜老七死了,屍體停在渡風客棧。你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個問題!憑什麼還幫著個外人?她唐皎傲,看不上我們,那就別拉著我們給你當替死鬼!”
“你明明可以信我的話提前殺了那個女人,甚至是殺了客棧所有的可疑人物...”
話已至此,高才吐出一口血水,“六扇門的人當鏢客,我真傻,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你唐皎!根本就是六扇門的棄子!”
高才說罷忍不住狂笑,笑的腰都彎了下去。他笑唐皎的懦弱,笑唐皎的優柔寡斷,笑唐皎讓他變成了這樣,更笑自己在唐皎面前,與生俱來的自卑...
他,長空鏢局最被看好的後生,需要一個女人處處保護。他的所有輕狂都是可笑的,唐皎壓根看不起自己。唐皎的傲像月光,令人産生畏懼。可他憑什麼要畏懼一個女人,他的世界裡這是懦夫的表現。
“罵夠了?”
“自然。”
高才咬牙切齒地答道,他等待著唐皎的反擊,期待著外人都畏懼的女人會用怎樣下三濫的詞回擊自己。一樣的俗人,她憑什麼表現的高自己一等?!
“那就繼續趕路。”
“唐大人!他...”
秦左訕訕開口,不知如何圓過去,唐皎只淡淡看他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接下來還會有人圍堵我們,繼續待著只會等死。我說過了,我會將你們安全送回京都。”
眾人離開原地,天地寂靜,若非那幾具屍體,什麼又能證明方才發生過的事?
叢後的女人起身,她眼神複雜地盯著路面上的車轍。笨女人...受了欺負也不反擊,只知道用仁義道德束縛自己,都這會兒了還不忘自己肩上的責任。
難怪六扇門會選中她。可她對自己呢?討厭的非黑即白,討厭自己在她的世界中處於“惡”的境遇。若非如此,她又怎會一次又一次不留痕跡地推開自己呢?
混蛋長空鏢局,你姑奶奶的確懶得搭理你們,但餘下來的日子...容不得亂想,阮清溥暗罵一聲再次跟上前方。
和唐皎說的一般,圍堵的人一波接著一波,饒是唐皎習得了斬相思,也禁不住體力的流逝。每當阮清溥看不下去掏銅板暗中協助,又總能看到唐皎再度“活過來”。該死的責任,該死的束縛,令唐皎不敢倒下 。
許是天命,許是姜禾帶著血雨樓的人先一步擋下了潛伏者,當第四波人倒下,前方逐漸開闊。
赤色的夕陽點燃天空,墨衣下究竟藏著多少傷痕?無人得知。詭異的寂靜圍繞著馬車周圍,彷彿那是另一個時空。秦左眼神死寂,直至隱約聽到人聲,點燃天邊的火種才點燃了他的眼睛。
秦左立馬挺直腰,草木一幕幕從他的世界退去,被掩蓋的城樓露出蹤跡,一白衣女子正在入樓。
唐皎輕籲出一口氣,蹙起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身後的人,她終是護了下來。回想起方才在路上遇到的淩亂屍體,致命傷口並非刀傷,而是劍傷。六扇門的人並未支援,所以那些人是誰?
容不得多想,她下了馬。越是靠近城樓,心竟越是不安。女人從懷中掏出官牒遞給守在城門口計程車兵,士兵盯著她的臉看了好幾眼才將官牒還給她。
片刻,唐皎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面孔,項洲?項洲湊到士兵耳邊交代著什麼,唐皎並未多想,安安靜靜地等著指示。直到大批士兵包圍了馬車,唐皎冷聲問到。
“何意?”
“六扇門下了指令,崔大人生辰將近,不老實的江湖人慾要混入京都謀財,請我們務必好好檢查。姑娘,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們啊。”
“偽造六扇門官牒!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