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被阮清溥摘下,她生了雙含笑的瑞鳳眼,琥珀色的瞳孔在光下柔和,好似看誰都是含情脈脈。女人鼻樑高挺,眉如墨畫,臉上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草亭中背手站立的女人聽到腳步聲後轉身。
“字畫。”
雲舒簡明扼要,將手中的畫軸遞給阮清溥。接著上下掃著阮清溥,待確定她未受傷後一直緊繃著的臉才放鬆下來。
“怎的去了這麼久?”
“六扇門換人了,覺得好玩,陪新來的丫頭多玩了一會兒。”
“丫頭?”
雲舒略顯疑惑,阮清溥來了興致,唇邊漾起一抹笑。
“是,我才知道六扇門裡還有女人。不過她可比原先的酒囊飯袋厲害多了,出刀也狠,若不是怕姐姐你多等,人家真要打聽個姓名了~”
“出息。”
雲舒無奈,外人哪能想到丫頭是上官煙的女兒,除了樣貌和武學,和門主真不像是一家人。
“後續呢?放去拍賣?”
“再來一招調虎離山可好!放出拍賣訊息,我去周府偷賬本,屆時老頭勢必會帶人去千機閣堵你。等我拿到賬本,抄錄下來掛到六扇門的大門上,倒是讓那幫鷹犬瞧瞧,究竟誰不是個東西!”
雲舒沒插話,無奈的笑意裡透露出幾分偏愛。丫頭嘴上說著不在意,被朝廷鷹犬腌臢的事至今還耿耿於懷。
“好。”
“酉時,你去千機閣,我混入周府。”
“萬事小心。”
“好。”
“對了,事成之後回飛無渡嗎?”
阮清溥唇邊的笑意漸漸淡去,她輕咬著下唇,垂著眼眸問。
“阿孃讓你勸我回去嗎...”
雲舒欲言又止,正想圓了慌,阮清溥卻先一步看出端倪。
“是姑姑吧。”
“嗯,副門主說牽掛你良久,希望你能早日回去。”
阮清溥又笑,雲舒看出她的牽強。
“左護法大人呢?此番是必定要回去了吧。”
久違的稱呼聽的雲舒一愣,丫頭不喜歡飛無渡,更不喜歡少宗主的稱呼。自己陪她歷練的這一年裡她從未喚過自己左護法,看樣子是真傷心了。
“嗯,門內有些雜事,我去應付。”
“也好,何日走?”
“三日後。”
雲舒離開了草亭,阮清溥的心難免空落落的。前幾年的歷練都是自己孤身一人闖蕩江湖,礙於飛無渡的情面,無人敢對自己不敬。
除夕夜,又和阿孃吵了一架...自己也就出現在官家的視線中。
雲舒找到自己的時候,阮清溥以為是阿孃要接自己回家了,結果又是姑姑...
不願多想,阮清溥無奈一笑再度離開了南郊的樹林。
墨染天邊,車水馬龍的街頭總算消停下來。今夜月色皎皎,星河枕著暮色,女人穿梭在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