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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連半個多月的奔波，這渾身的骨頭就跟散了架似的，方攸寧沖了個澡，披著睡衣往床上一躺就不肯動彈了，三爺在樓下澡堂子裡讓人給好好搓了個澡，往腰上纏了個大毛巾就上樓來了，害的住店的年輕姑娘們一下紅了臉，這兩雙眼愣是不知道該往哪兒瞅了。
三爺伸手推開門，一眼就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了，他反身把門一關，走到窗戶那兒把窗簾往下一放，嘿嘿笑著就朝床上的人兒撲了過去。
不多時房裡就傳出了一聲接著一聲的求饒，三爺大刀闊斧風姿不減當年，在床上那可是有絕對的話語權，一手狠狠拍在了方少爺那白花花的屁股上，惡意的頂撞了幾下，生生的把方少爺給弄出了哭腔。
“敢說三爺不如當年了，依我看，肯定是三爺這些天沒好好疼愛你，這嘴就不老實了，說，三爺還是不是以前的那個三爺！”三爺不緊不慢不急不緩，身上動作不停，方攸寧跪趴在床上，身子隨著三爺的動作不住的聳動著，身後一陣接著一陣的刺激讓他險些暈過去。
三爺見他不出聲，猛地抓住了方少爺底下那物什，在手裡好一陣玩弄，方攸寧雙眼猛地一翻，身子一陣抽搐，三爺笑出聲來，將人翻了個，掰開那細長的兩條腿，毫不憐惜的撞了進去，敢說三爺不行，今兒三爺就重振夫綱！
陽光透過窗簾映在木板上，漸漸日頭西去，房間內漸漸暗了下來，床榻仍在不住的抖動，房內汙言穢語不斷，聽在耳裡直臊的人面紅耳赤。
客棧下面就是夜市，一到晚上賣東西的全出來了，在樓底下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大床上劇烈抖動一番，隨後傳來一道滿足的長吟，一雙腳穩穩落地，幾步走到窗前，大手猛地拉開了簾子，低頭朝下面一看，不禁樂道：“喲，熱鬧啊！”
躺在床上的人幽幽罵了一句，“真他媽不是人！”
三爺嗤笑一聲，轉過身子，故意做了個話都硬氣了不少啊，還學會罵人了，我要不是人，那你是什麼？”
方攸寧輕哼一聲，抱著被子滾了兩圈，伸了個懶腰，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經餓癟了的肚子。
三爺走過去，伸手把人給抱了起來，特稀罕的在方少爺臉上啃了一口，“三爺伺候你洗個澡，帶你吃好吃的去。”
方攸寧趴在他肩頭，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小聲嘀咕道：“算你還有點良心。”
等兩人收拾完出來時，都已月上柳梢頭了，方攸寧實在餓的很，出門就朝一個面攤子走，屁股還沒著板凳，就喊開了，“老闆，兩大碗麵，再來一斤醬牛肉！”
三爺也餓極了，方攸寧喊完，他緊跟著又道：“趕緊上，餓死了要。”
煮麵的男人一看這兩人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物，趕緊給自家老婆子使了個眼色，這女人放下手裡正忙活的，彎腰從壇子裡撈出一大塊醬牛肉，拿起一旁的刀，“duang，duang”幾下就片好了，一溜兒整齊的擺在了盤子裡。
“兩位先生，您要的牛肉，先吃著，面馬上就好。”
方攸寧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就朝嘴裡送，一入口，就知這牛肉的味兒是一絕，方攸寧一連吃了三塊，囫圇吞嚥入肚，胃裡這才好受了些。
三爺也吃了幾塊，贊嘆了兩聲，“還是這邊的吃著舒坦，是這個味兒，要是再加上尋陽城劉三爺秘製的醬汁，就更像了。”
三爺說完這話，那女人驚了一聲，回過身對兩人道：“兩位也是尋陽城裡的？”
方攸寧抬起頭來，拿過口袋裡的帕子擦了擦嘴，“聽老闆娘這麼說，您二位也是？”
老闆娘輕嘆一聲，面上一片愁，“唉，可不是麼，我們夫妻兩就是打尋陽城裡逃出來的，當年白家……”她還沒說完，店老闆回過身瞪了她一眼，這婦人只得訕訕一笑閉上嘴，對方攸寧和三爺擺了擺手，“這都是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方攸寧點了點頭，三爺伸手拍了拍他的手。
面很快就好了，滿滿的兩大碗，上面還臥了兩個荷包蛋，香油蔥花一個不少，上面還蓋了一勺牛肉醬，一聞就知道是尋陽城哪家的。
三爺笑了笑，抬頭對上了那老闆的視線，輕道：“望湘園裡有個柴師傅，他這一輩子做的最好的就是這牛肉醬，我本以為這輩子再也吃不著了，能在這兒吃著，味兒還是當年那個味兒，他的手藝也算是傳下來了，沒丟就好啊。”
那老闆聞言一下就濕了眼眶，嘴唇微顫，他看著三爺許久沒說出話來，末了，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一把淚，輕嘆了一聲，慢悠悠轉過了身去，走到灶臺那兒，肩膀不住的聳動著，怕是又想到了陳年舊事。
方攸寧打小就是吃著一口長大的，也不說話了，拿著筷子一陣朝嘴裡送，吃著吃著鼻子就酸了。
年少出國，直到回國都沒再見封紓一面，都說，封老爺子的孫子愛吃十八街的麻花，封老爺子特地到天津學做麻花去了，幾年都沒著家了。
吃過面，三爺從兜裡掏出一張大票子壓到了碗底下，也沒跟老闆說一聲，拉過方攸寧的手就進了人群中。
“義父這輩子活的自在，前半輩子享盡了榮華富貴，後半輩子柳姨娘走了，他活在世上也沒什牽掛了，膝下無兒無女，三個義子各奔東西，沒有一個在他跟前伺候，都沒能對他盡孝，他雖不說，心裡多少也是失落的。”三爺牽著方攸寧的手淡淡道。
方攸寧輕嘆一聲，抬頭迎上三爺的視線，“你這輩子也無兒無女，你遺憾嗎？”
三爺笑了，低下頭在方攸寧額頭輕輕一吻，將他抱進懷裡，籲了一聲，悠悠道：“老子這輩子有你一個就值了，我從沒想過要什麼一兒半女的，咱們兩個正好，多一個少一個都不行。”
【作者有話說：我的番外之路，好漫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