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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上窮碧落下黃泉
白家門前聚了這麼多的人，川崎怎能不知，只不過此時他正醉臥在美人懷中，一杯接著一杯的清酒入肚，酥手輕撫他的臉龐，耳邊是黃鶯一般的嗓音，“將軍，再來一杯吧。”
川崎眼前漸漸模糊，他張口想說話卻發覺自己的嘴已經張不開了，身上漸漸沒了力氣，兀的臉上一熱，他顫著手朝自己臉上摸去，依稀看到了一大片的紅色，腥味沖鼻。
“你……你！”川崎咬牙，想起身身上卻沒一點的力氣。
金柳兒笑了，眼角微微有了細細的皺紋，她看著懷中的人，輕道：“將軍可是聽過，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川崎的意識已經模糊了，他七竅流血，胸口還插著一把短刃，金柳兒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都說妓女無情，可她終究是也是個人啊，我配不上白將，我曾經痴痴的妄想他能有一天娶我進門，我等啊等啊，等來的卻是他和別人的婚訊，他兒子親手毀掉了我和他的孩子，我是真的想一死了之的。”
金柳兒說著眼中便流下了兩行血淚，她輕咳一聲，拉過川崎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那處，“將軍，你寵我，愛我，柳兒心裡明白，可柳兒這輩子生也是白將的人，死也是他的鬼，只是柳兒這副殘破身子實在沒辦法再去伺候他了……”
金柳兒笑著端起酒杯，她看著杯中的酒，喃喃道：“這酒涼的很吶。”杯子送到了嘴邊，她緩緩閉上眼，仰頭，一杯酒盡數入了喉中。
她站起身來，走到唱片機前，放了一張舞曲，頓時樂聲起，她站在房間正中，身子隨樂聲轉起，當年遇到白將之時，他聽的就是這曲，她跳的也是這舞。
舞曲最為酣暢淋漓之時，她猶如一隻斷翅的蝴蝶翩翩倒在了地上，一雙明媚的眼睛，此刻黯淡無光，淚珠凝在了睫毛上，許久未落。
秋本秀一趕到白公館之時，白公館的門已經被人沖破了，遠遠看去，只見二樓窗前秋本久美滿臉淚水，她雙手攀住了窗欞，正欲縱身跳下，從她身後一下冒出了多雙手，麻繩套住了她的頭，狠狠的給拽進了房內……
秋本秀一雙眼通紅，他回身沖身後計程車兵大喊一聲，“殺！一個都不留！”
幾百個士兵湧入了白公館，槍聲四起，哀嚎不止，秋本秀一拔出了腰間的劍沖進房中，一顆頭滾到了他腳下，他定睛一看，險些暈了過去。
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瘋了一般拿著斧頭朝秋本秀一劈了過來，秋本秀一揮劍迎了上去，他大吼一聲，“該死的中國人！”
與此同時日本人的司令部大樓發生了爆炸，整座樓轟然倒塌，城郊的軍火庫也被盡數發生了爆炸，整個尋陽城徹底亂了，一輛馬車趁亂就這麼出了尋陽城。
白公館。
秋本秀一身上盡是血，他單膝跪在了地上，他看著腳下這顆頭，泣不成聲，他突然想起了在樓上的秋本久美，他用劍撐著身子朝樓上爬去，所經之處都是一片血紅，其中一條腿已經廢了，當初他廢了別人的，如今他的也廢了，這就是報應吧。
門大開著，房內一片狼藉，地上的女子也是身首異處，那高高隆起的肚子被人生生剖開了，已經成形的嬰兒被摔出了腹中，駭人無比。
秋本秀一捂住嘴，身子漸漸軟了下去，“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他兩眼緊緊的盯著牆上的一張照片，呼吸漸漸沒了。
那牆上的照片是前幾日一起拍的全家福，方攸寧坐在正中，左邊是六子，右邊是秋本久美，秋本秀一站在三人後面笑的滿臉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