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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詭異笑
秋本代子向來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頭天在白公館撂下狠話，第二天就讓洪三帶兵先往東山去了，洪三一行人倒也不是個沒腦子的，過了山底的那道長河說什麼也不往前走了，帶著手底下這幫人直接安營紮寨了，裝模作樣的朝三爺那邊放了幾槍。這要真打起來，他們這些人不夠讓三爺塞牙縫的。
山上綹子裡熱鬧的很，都摩拳擦掌的想下山給洪三這鼈孫點顏色看看，三爺坐在主座上緊皺著雙眉，誰也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坐在一旁的軍師手裡拿著一本週易細細看著，那書頁都已經泛黃枯皺了，也是有些年頭了，這麼多年都被二當家的當寶貝似的，走哪兒都帶著。
龍彪心性不穩，早先聽到山下的槍聲，他就要下山整治整治那洪三了，不料被軍師給喊住了，現在都等著三爺給話呢。
眼看日頭上來了，廳裡的人越聚越多，都探著腦袋朝裡面瞅，羋豐扒開人群走了進來，一觸到明哥兒那揶揄的眼神，他不由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貓著腰一溜煙的走到了軍師座後邊，也不嫌地上髒，一屁股就坐到地上了，兩眼滴溜溜的掃過這廳裡眾人的臉。
三爺終於開口了，聲音洪亮深沉，一出便是寒氣陣陣，“能騎馬的都給老子下山！這小日本欺人太甚，當真以為這尋陽城裡沒人了！當真以為老子是紙老虎了？！”
日過晌午，洪三站在河邊手裡拿著個望遠鏡正四處亂瞧著呢，就看遠方山上飛快的閃過了一個接著一個的人影，馬蹄飛快，那些個人手裡拿著的長刀在陽光下對映下，刀鋒泛著雪白的光刺的人眼前一陣發暈。
洪三心頭一慌，顫著手將望遠鏡放下，回身正要吩咐手下人趕緊撤退呢，就見河灘後邊也來了一隊人，為首的人手裡揚著一把長鞭，在風中烈烈作響，洪三腿肚子一陣發抖，當年他大哥就是被鞭子把頭給扯下來的。
傍晚晚霞映了滿天，河灘上堆滿了屍體，放眼看去這河面上血紅一片不知是被人血染紅的還是被這天上晚霞映的。
“明哥兒，你看這雲紅的這麼嚇人，是不是要出大事了？”羋豐彎腰從腳下這人身上扯了一塊幹淨的布，邊擦拭著手裡的長刀邊問道。
明哥聽罷笑了，伸手將鞭子高高揚了起來，“火燒雲而已，看把你給嚇得，頂多明兒下場大雨，放心吧，死不了人。”他手裡的拿的這鞭子正是巧鳳生前常用的那把，鞭子的末梢上掛著個人頭，脖子那處一片血肉模糊，臉上也是這般，要不是那一頭梳的油光水滑的中分頭，一般人還真認不出這是尋陽城裡警察署的洪署長呢。
羋豐擦完長刀，隨手就掛到腰間了，他回身朝明哥看了一眼，不由撇了撇嘴，“這人都已經死了，你還折騰他的頭幹嘛？”
明哥樂呵呵道：“我這哪能是折騰？與其讓山野嶺子裡的狼崽子吃了，還不如讓我甩著玩兒呢，再說了，他的頭這麼臭，狼崽子都不一定吃。”
羋豐搖頭笑了，扭了扭脖子，一眼就看到站在河邊的三爺了，他回身對明哥兒納悶道：“咱當家的最近怎麼老是這樣啊？看著忒嚇人了，我都不敢離他太近了，生怕他有氣沒處撒找我的事。”
明哥兒笑了兩聲，眼裡閃過一抹無奈，“咱們當家的啊，愁著呢，你啊，也算個有眼力見兒的了，昨兒丁孫兒去問被咱當家的給踹了一腳，今天左邊的屁股蛋子青紫了好大一塊。”
羋豐凝眉，“你怎麼知道他屁股蛋子青紫了？你是不是看了？”
明哥兒微微一怔，走過去伸手就在羋豐的耳朵上擰了一下，看羋豐疼的呲牙咧嘴的樣子，他不由笑罵了一聲，“狗崽子！老子閑的蛋疼去看他的屁股蛋子！”說完抬腿就朝前邊去了。
羋豐揉了揉發疼的耳朵，趕緊跟了上去，不死心的問道：“那你到底看了沒啊？”
明哥兒的嘴角忍不住的揚起，一把撈過這半大的臭小子往自己懷裡一帶，輕嘆了一聲，悠悠道：“你個小狗崽子啊，整個綹子裡的人都沒你事多，老子看了能怎樣，不看又能怎樣，你他媽管的寬啊……”
羋豐暗暗翻了個白眼，方攸寧之前無意中把明哥兒的事給抖落出來了，這綹子裡但凡年輕的長的順眼的，多多少少都跟明哥兒有點關系，至於這“關系”那說起來意味可深也可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