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攸寧走過去,秋本久美一看到他下意識朝後退了些許,她這一動作被秋本秀一給看在了眼裡,秋本代子一見方攸寧過來,就同方攸寧去樓上了。
兩人上去後,秋本秀一和秋本久美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兩人談了一些開心的事,正說著呢,秋本秀一話鋒一轉,“久美,攸寧對你還好麼?”
秋本久美微微一怔,面上一抹遲疑,“哥哥問這個做什麼?”
秋本秀一擺了擺手,“沒什麼,如果他對不你不好,你可以告訴我。”
秋本久美笑了笑,“哥哥不用擔心,先生他們對我很好,方少爺對我也很好,我沒有吃飯,他就會讓人把飯菜端進我房中。”
秋本秀一聽她這麼說,不由放心了,他認識方攸寧這麼久,卻從來看不清方攸寧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書房。
“方少爺,我想知道,我臉上的傷疤到底什麼時候能好。”秋本代子坐在座上,手中把玩著一支鋼筆。
方攸寧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書,“秋本小姐,我為你治療採用的是我們中國的醫治之術,所謂既能治標也能治本,自然是急不得,更何況藥效自然也是因人而異,我配的藥秋本小姐每日都服用?”
秋本代子靜默,“並沒有,中藥成分太多,我無法分辨方少爺是真心醫治我,還是居心叵測。”
方攸寧無奈攤手,“既然如此,那我也沒辦法了,秋本小姐若是不信大可找人去驗一驗成分,不吃的話你這臉可是一年半載都好不了,如果吃的話,我可以跟你保證,不出三個月,定會完好如初。”
方攸寧這番話說的是底氣十足,他開的那藥確實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他也料到了秋本代子這女人疑心重,不會吃,一旦過了日期,以後再吃會發生什麼,那可就說不準了。
秋本代子走了,秋本秀一留下來了,一整個下午方攸寧都在樓上的書房裡練字,地上鋪了滿滿一層的宣紙,上面的字寫的那是龍飛鳳舞,絲毫沒一點收斂,都說字如其人,可方少爺的毛筆字跟他卻是大不相像。
門開,六子一進門就被眼前這場面給嚇了一跳,他反手將門關上,伸手撿起了一張宣紙,只見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殺”字。
“少爺,我讓人給您燉了湯,待會就送上來,晚宴還要一會兒才開始。”六子彎身把地上的字全都撿了起來,放到了一旁的茶幾上。
方攸寧寫完最後一個字,把毛筆往桌子上一撂,重重的坐到了躺椅上,他懶懶的抬了下眼皮,掃了一眼站在桌前的這人,“來了多少人了?齊峻呢?”
六子垂眸,“來了沒多少,還早呢,齊峻他、今天可能來不了了。”
方攸寧皺了皺眉,“這來不了了,是什麼意思。”
六子抬眸,兩人視線相撞,方攸寧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發虛,他不自然的別過了頭去,六子笑了笑,“沒什麼意思,就跟少爺您心裡想的那個意思一樣。”
他同方攸寧在一起這麼多年,方攸寧不說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能知道方攸寧接下來要做什麼,想幹什麼,上次醉酒在齊峻家中,他並非不知這是方攸寧故意而為之,只是彼此假裝不知罷了。
他也不傻,這年後所有的事情加起來,只要有心便可發覺,如果不是齊峻這老狐貍在日本人面前進言獻策,方攸寧又怎會突然下山。
只不過所有人都低估了方攸寧,方攸寧他從來都不是個好人,他心裡容不得任何一個曾傷害背叛過他的人,不然,他怎麼能在異國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子混到就連英國皇室公主都對他傾心仰慕呢。
當然,這其中的原因自然也是包括了他本身就足夠優秀,更重要的是他那種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手段,他向來是睚眥必報。
當方攸寧頻繁的和齊峻接觸時,他就知道,方攸寧是想對齊峻下手了,而他就是方攸寧用來對付齊峻的一把好刀,而他也如方攸寧所願,親手毀掉這個尋陽城最大的金主。
“少爺,想做的,一切都由六子來做。”
這話,從小到大,他說了無數次,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夜幕降臨了,尋陽城還是這個尋陽城,依舊是醉生夢死,紙醉金迷,只要仗沒打到這兒,這裡就還是一片淨土。
齊峻換上了新的衣裳,拿上了已經包裹好的那兩幅畫,尖猴已經在外面等著了,他臨走前看了一眼身後,不知是眼花還是怎的,他竟看到一片蒼茫的白雪,耳邊傳來了一陣狂風呼嘯。
“爺,該走了,再磨蹭咱們可就晚點了。”尖猴在外邊喊道。
他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手,扭過了身子,微微挑起了唇角,大步走出了這院子。
【作者有話說:風蕭蕭兮,一去就不複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