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闆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可話雖這麼說,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霄雲上前給唐老闆拉開了車門,唐老闆坐進去那一剎,他低聲說了句,“她已經開始準備了。”
霄雲斂眸,身子朝後一退,揚手就將車門給關上了。
汽車絕塵而去,霄雲站在門口揮了揮手大聲喊道,“唐老闆,有空來玩啊~”他說完轉過身就進了大門。
在他背後不遠處有三四個人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然後其中一個飛快的跑出了白家所在的這條街,在街口伸手攔了一輛黃包車就朝日本駐兵的大樓去了。
這邊茶館裡。
名動整個東北的名角月白又重新登臺了,今日是開唱的第一場,唱的正是他最拿手的貴妃醉酒。
尋陽城裡的老老少少哪個沒聽過月白的戲,一聽月白老闆又要開場,都來了,這茶館裡總共就這麼大點的地方,哪裡容得下這麼多人,一進茶館就是烏泱烏泱的人,人擠著人,腳踩著腳,矮個子的站在後邊連臺面都看不清,更別說看著人了,盡管如此,他們也是削尖了腦袋朝裡擠。
跑堂的小二被人擠到了柱子上,他緊緊抱著柱子看著腳底下這些人,頭皮一陣發麻,回頭得跟老闆說一說,咱這茶館該擴建了。
下面人擠人,上面二樓正中間的包廂裡,就坐著兩人,一個是尋陽城的金主齊爺,一個是尋陽城“落魄”的李二少爺。
這雖說“落魄”可這李二少爺實際上過的可是一點兒也不落魄,甚至比以往過的還舒坦,這自從跟了齊峻,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哪個不是最好的,出行都是十幾個夥計跟著,現下尋陽城裡再也沒人敢說他晦氣了,上趕著討好還來不及呢。
只不過這明面上都這麼奉承他,其實背後裡都說這李二少爺是個賣屁股的,不就長的好點,有個好身段麼,說到底還不是個風騷的賤貨。
李舒衡聽下人說完後,只冷笑一聲,說他是賣的,說他怎樣怎樣,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沒有這個本錢也來賣。
這些人吶,就是下賤,越是眼饞,就越是詆毀,好像這麼說就能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似的。
齊峻看著臺上,用指節輕敲著桌面,兩眼微眯著,嘴裡輕哼著戲詞。
李舒衡坐在一旁,兩眼直直的看著臺上那人,唇邊的笑意也是愈濃,腦中不由自主想起以往三人在一起玩鬧的日子。
方攸寧喜歡聽戲,尤其是月白唱的,他說月白長得好,身段好,這嗓子也好。
他不喜歡聽戲,一聽就犯困,臺上的人吱吱哇哇滿嘴的戲文,就跟家裡先生講的那些古文似的,讓人頭疼,盡管這樣,正要有月白的場子,他都會跟著方攸寧一塊來聽。
這都多少年了,攸寧一走,他也就再也沒進來聽過戲了,今日裡一聽倒覺得頗有幾分意思。
臺上的人輕銜金盃,身子下仰,面若桃花,眼角微微上挑著,那眼中似有萬千的風情,又帶著幾分的悵然,是因皇帝去了他人宮裡,沒來此處與他共同賞月麼?
李舒衡不由拍手叫好,坐在一旁的齊峻笑著看向他,“舒衡也愛聽?”
李舒衡兩眼盡是笑意,他伸手拈起一塊糕點放在唇邊輕咬了一口,待嚥下,他才回道,“不愛聽,只是見到了故人,多少有些開心。”
齊峻不解,摸著下巴納悶,“故人?舒衡認識這月白先生?”
李舒衡聽他這麼問,不禁笑了,他放下糕點拍了拍手,將身子轉向齊峻,趴到隔著兩人中間的這小桌子上,得意一笑,“當然認識了,我們小時候可是玩伴,那時候月白可比現在好玩多了。”
齊峻眼底也盡是笑意,他伸手拍了拍李舒衡的頭,“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淵源,我以為你這少爺脾氣,是看不上這唱戲的戲子的,也沒想到你會跟他一起玩,聽別人說,這月白先生可是清冷的很,出了名的油鹽不進。”
李舒衡聽他這麼說,忍俊不禁,他眉飛色舞的指著臺上那人說道,“你怎麼知道他油鹽不進,哈哈哈,他小時候可是個倔脾氣!就連攸寧都對他沒法子。”
齊峻聽他說完也跟著笑了,他笑著笑著就停下了,他猛地一個激靈,“攸寧?!”
李舒衡被他嚇了一跳,一臉懵的看著他,“怎麼了?”
齊峻不確定的問道,“攸寧?你說的這個攸寧,他……”
沒等他說完,李舒衡就來了興趣,嘿嘿一笑,今日見到了月白難免會想到以前的事,尤其是他跟攸寧幼時的時,聽齊峻這麼問,他不禁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兩人的關系給講了一遍。
“攸寧是白遠的兒子啊,我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還有六子,就是現在白家的那個白先生……後來攸寧和六子出國了……”
他越講越開心,一旁的齊峻臉色很是微妙,他看著眼前這沒心沒肺的李二少爺,他想終於知道為什麼這李舒衡身上總是有點方攸寧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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