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本代子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我以為白先生會喜歡？那白先生既然不喜歡，那以後就不會有了，而且，經歷過今天這事，我相信再也沒人會這麼做了。”她說著就靠近了六子，湊到他耳邊又加了一句，“今天的事別想多，只是哥哥喜歡跟你一起，我也是怕別人傷害到他，見諒。”一旁的霄雲拳頭已經握緊了。
秋本代子說完，拍了拍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各位請吧，只不過，我想再問一下白先生，知不知道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哀莫大於心死’。”
六子抬眸看向她，定定看她一眼，沒說話。
再說這邊，方攸寧草草的選了兩三件首飾，就讓大當家的帶著離去了，他們出門的時候，街上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只有幾個日本兵在街上清理血跡。
方攸寧朝那方向又看了一眼，沒作聲，拉著大當家的離開了。
在綢莊給羋豐買了幾身衣裳，方攸寧也不願多待，催促著大當家的就離開了尋陽城，朝山裡去。
回去的路上，方攸寧牽著韁繩，腦子裡一片混沌，眼前盡是蒼白，就跟這山裡蒼茫白雪一般。
耳邊是今日裡在街上聽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髒言穢語，那些人就跟瘋了一般，他不敢相信如果坐在車裡的人是自己話會怎樣。
“白遠被張大帥招走當女婿了，娶了張家小姐，這張大帥死了，他自然沒什麼靠山了，聽龍門鎮的人說，張大帥的兒子帶著兵投向南方政府了，這白遠帶著老婆也去了，現在好像是在洪師長手底下呢，這尋陽城一下就落到了白將的義子手裡，對，就是那個什麼白小先生，可得了吧，他就是個下人，白家少爺的跟班……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就是個出身卑賤的下等賤貨……”
方攸寧糊了眼，淚唰唰的往下流，那些人說的這番話，就跟朝他心裡捅刀子似的，他兩手緊緊拉著韁繩，好似這樣就能讓他心裡好受一些。
夜。
秋本秀一開車把六子送到了家門前，他停車，扭頭對坐在後座的人笑了笑，“六子，很抱歉，代子她今日做的是有點過分，還請你不要往心裡去，這事就不要告訴久美了。”
六子點了點頭，“嗯。”
秋本秀一看他走下車，目送著他走進白公館，直到再也看不清，他才調轉了車頭朝住處開去，只不過臉上的笑漸漸凝固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許久才喃喃道，“人，可怕。”
六子和霄雲一前一後進了門，就看到飯桌上擺了滿滿的一桌，還未走近就聞到了撲鼻的菜香。
劉伯笑盈盈的站在一旁，“六子，回來了，看看今天廚房做的什麼，都是攸寧以前喜歡吃的，我記得你倆口味像的很，快來吃吧，還有幾道是那日本女人做的，看著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
六子今日裡沒有一點食慾，聽劉伯一說，他不禁歪頭看了看桌上的飯菜，霄雲站在他身後，摸著肚子笑道，“吃點吧，我今天渴死一天沒吃東西了。”
六子聞言點了點頭，霄雲開心的笑了，拉開椅子就讓他坐了下來。
兩人坐下就吃，絲毫沒有等秋本久美的意思，兩人吃到一半，秋本久美才進來，她手裡端著一碟小點心，看著挺討喜的。
“這是我跟廚房裡的丫頭學著做的，她說這個叫水糕，入口即化，很好吃，你嘗嘗。”秋本久美走到六子跟前，笑著說道。
六子用手拿起一塊放到了霄雲面前的小碟子裡，然後自己又拿起了一塊朝自己嘴裡放去，他點了點頭，“不錯。”
霄雲聞言悶笑幾聲，這幾日不管這秋本久美做什麼，六子都說不錯，就昨日的紅燒魚，都能把人的牙給酸掉了，今天這水糕，一入嘴就是一口得渣子，哪來的入口即化。
六子吃完就上樓了，霄雲隨後也跟了上去，秋本久美坐在座上抬頭看了兩人一眼，又低下了頭，細細的咀嚼著，吃相相當淑女，當然也很慢，再加上，她還故意放慢了速度。
白家一頓飯吃了足足兩個小時，秋本久美吃完，走到牆邊的櫃子前，把昨日裡買的小人書又拿了出來，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大廳裡的掛鐘響了一聲，秋本久美抬起頭看了一眼時間，這都快十二點了，她竟睡了這麼久，她將書放到櫃子上，放輕了腳步朝樓上走去。
“咔嚓”
她輕輕推開門，一抬頭就跟床上的人對上了眼。
六子臉上微微發窘，他歪頭看了看躺在自己懷裡呼呼大睡的霄雲，很是為難。
秋本久美站在門口，掩嘴笑了笑，她走進來反身將門合上，故意道，“先生介不介意我也睡在床上？”
六子：“……當然介意。”
秋本久美笑，走到櫃子那裡抱了一床被子，對六子眨了眨眼，“先生，晚安。”
六子點了點頭，在她走到門口時，張口叫住了她，秋本久美面上一抹欣喜，轉過身來就聽六子說，“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
門一關，原本熟睡的人一下就睜開了眼，翻身趴到了六子身上，一陣啃咬。
六子唇角止不住的上揚，兩手緊緊抱著他，霄雲趴在他身上，將頭埋進了他脖頸處，低聲笑道，“你什麼時候會騙人了？”
六子只笑不語，手輕輕的在他背上劃過。
霄雲抬起頭來，用兩手捧住他的臉，兩眼盡是深情的看著身下這人，他嚥了咽口水，有點緊張，張了張嘴，很是鄭重的說，“六子，不管別人怎麼詆毀你，不理解你，都背叛你，離你而去，我都會一直在你身後，永永遠遠。”
他說完，低下頭就覆到了六子嘴上，熟門熟路的撬開他的嘴，六子微微的出神，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眼角微微洇了水汽，放任一般閉上了眼，任他胡作非為。
【作者有話說：唉……作孽啊……今天也不知道說啥，大家吃好喝好，比個心【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