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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別離
“劉伯，早啊。”
一大早，張昊宇就讓人開車來了白府，進了院門就見劉伯揹著手在院子溜達呢，連忙走上前打了聲招呼。
劉伯頭也沒回的就樂道，“張少爺這一大早就過來，是為了咱家的金絲餅還是小豆湯啊？”
張昊宇只笑，將手放在嘴邊呼了一口熱哈氣，“劉伯，瞧您說的，難不成我就這麼饞嘴，我今兒來可是有正事的。”
劉伯也不過問，伸手指了指大廳，“那就進去等，我讓人給煮一壺熱茶端上來，凍壞了吧，你啊，跟攸寧一個樣，就是愛臭美，就穿這麼一件外套能有什麼用啊。”張昊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腿就朝大廳裡走去。
二樓房間內。
床上兩人相擁著，睡的正熟，這幾日兩人都累壞了，霄雲前幾日去了一趟山海關，六子去了一趟龍門鎮見了白遠。
兩人一別數日，再見時心裡頗不是滋味，但都未明說，將心中的不敢和憤懣皆發洩了對方身上，恨不得用盡此生的力氣，將對方擁入懷中再不放開。
黑夜裡，兩人呼吸交纏在一起，他雙眼瞪著看向頭上的屋，年後勢必要開戰，到那時一切都是變數。”
霄雲握住他的手拉至唇邊輕吻一下，“怕嗎？”
六子不語，過了許久才輕道：“怕。”
他怕死，很怕，幼時的記憶已經忘卻了多半，唯一讓他忘不記就是，寒冷的冬日裡，一條餓極了的狼狗眼睛泛著綠光一步一步的將他逼近牆角，那張開的血盆大嘴已經到了眼前，他清晰的聞到了它嘴裡傳來的陣陣惡臭，他滿目驚駭無處可躲，只得閉上眼聽天由命。
“喂，沒事了。”
他顫顫巍巍的睜開眼，不是餓極了的狗，不是人們說的黃泉奈何，是一個俊俏的小孩兒，他身後站著一個男人還有一個美麗的婦人，那嚇人的狼狗這會已經倒在地上沒一點氣息了。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緊咬著下唇，只求面前這些人不嫌他肯留他一條賤命，他願一生一世做牛做馬。
他開始跟在那小少爺身後對他言聽計從，但凡小少爺做了錯事，他都是第一個站出來受罰。
再大一些，家裡請了練武的師父來教他習武，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他每天只能睡一兩個時辰，有一次伺候小少爺的時候打翻了茶盞，滾燙的茶水盡數灑在了小少爺胳膊上。
他嚇得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個，原本以為會被老爺拉出去亂棍打死，誰料，那小少爺張嘴就喝住了家丁，“我的人，你們誰敢動！”
就這一句話，就讓他把自己的身和心都交了出去，這一交就再也收不回來了，他對他不止是主僕之情，還是因為，這條命就是他給的。
在國外的時候，方攸寧招惹的那些人都是他擺平的，不管是他哪一次，不管是跟誰打，他都知道，他不能死！更不能輸！
牆上時鐘的短針穩穩的停在了刻度八上面，床上的也睜開了眼，他睜著兩眼緩了好一陣才坐起身來，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走下床，拿過衣服套上，洗漱一番便輕悄悄走下了樓。
客廳裡，張昊宇捧著杯子已經喝了足足半壺的熱茶了，見他下來不由輕嘆了一聲，放下杯子，“怎麼就你自己？霄雲呢？”
六子面色波瀾不驚大步走到他面前，坐下，輕道：“還沒醒。”
張昊宇面上一派正色，他抬眸看著眼前這人，遲疑了一下，緩緩道：“父親派人送來信，說是讓我年前回去，巧巧有喜，白遠在她身邊照顧著，現下是特殊時期，父親身邊需要一個可靠的人，除了我也沒有別人了。”
六子張了張嘴終是什麼也沒說出，只是微微點了下頭，便不作聲了。
張昊宇不禁苦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請帖，放到桌上推到了他面前，“昨日川崎讓人送“山與氵夕”來的，小年夜，他在聚緣樓宴請眾人，韓家，李家、唐老闆、齊峻、周家、郭……聽說還有山上的那位黑三爺。”
六子伸手拿起，開啟隨意掃了一眼，心中就已知曉了大概，將請柬合上隨手就扔到了桌上，他身子微微朝後臥了下，“你還有幾日回龍門鎮，我讓劉伯去置辦一些年貨，給義父帶上一些。”
張昊宇不知想到什麼，眼中閃過一抹不捨，“不急，還有幾日，我讓人去置辦了，此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他聲線帶著一絲喑啞，聽在人耳中心裡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