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頭揹著手從鼻孔裡應了一聲,大步走到主座那,轉身坐下,對齊峻揮了揮手,“坐吧,這寒冬臘月的天兒,你不在城裡待著,跑我這裡幹嘛來了?”
齊峻一笑,施施然坐下,“齊某今日上山自然是來為大當家的謀福利來了。”
姚大頭看著他,不禁一笑,身子朝後一靠,悠悠道:“那你說說看,老子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再說這邊,自從金柳兒住進了酒館,秋本代子的臉色是一天比天黑,就連秋本久美這幾日都乖巧的呆在房中不敢出門,唯恐觸著了秋本代子。
川崎這幾日心情大好,換下了軍裝,穿了日常的和服,今早起來就帶著人去唐老闆的宅子了,臨走的時候特地吩咐了幾個人在他房門守著,他不是怕裡面的人跑了,他怕代子心生嫉妒,給他惹出事端來,看來,今晚應當去撫慰一下了,這幾日代子看他的眼神很是嚇人啊。
川崎做在車的後座上,嘴角帶著淡淡笑意,此次去唐府他是為了一聽那絕妙的琴聲。
唐代學得到訊息,一大早就讓人準備著了,雨湘坐在堂前小口的飲著茶,眉眼間彌漫著一股言不清道不明的悲傷,唐代學坐她對面,環顧了一圈四周,壓低了聲道:“待會等人來了,你還是這樣子就好,我看那川崎也是個懂琴的人,對你自然不會動粗,等過幾日,我就派人送你去香港那邊,這邊是沒法待了。”
雨湘放下茶杯淡淡道:“義父不走,雨湘也不走。”
唐代學滿眼無奈,“你這孩子……唉,罷了,我自然是想走,但革命尚未成功啊!子木護送那人去蘇聯,還沒訊息……”
雨湘斂眸,“眼下g黨有了美國那邊的支援,對咱們的人處處打壓逼迫,眼下已經退守到了西北,南邊的人對北方早就虎視眈眈已久,如今日軍來犯怕是早就想放手不管了,東北淪陷恐怕是早晚的事。”至於那張大帥,他能不能活到年後還是變數呢。
唐代學幽幽嘆了一聲,“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日後有離開的機會,你必須離開,我本就不想讓你牽扯進來。”
雨湘勾了下嘴角,她怎能不被牽扯進來,姨母替義父在暗中處理訊息和情報長達十幾年,芳怡苑被日軍佔了,姨母唯恐自己被有心人抓走,用死護住了那些秘密,姨母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她又怎能在此時離開。
川崎前腳剛走,秋本代子就走到了他房間門口,伸手就要拉開門,那一左一右的武士一把按住她的手,面無表情厲聲道:“沒有川崎大人的吩咐誰都不能進入!”
秋本代子眸中盡是惱怒,揚手就給了這人一巴掌,沉聲呵道:“滾開。”
那人儼然不動,雙目瞪著前方一字一句道:“秋本小姐,川崎大人有吩咐,您若是想進去,請從我們的屍體上跨過去!”
“啪!”
秋本代子揚手又是一掌,那人嘴角流下了血,他面不改色的伸手抹去,繼續看著前方,絲毫不理會眼前這人,哪怕她是秋本家的長女。
秋本代子站在門前狠狠的瞪著裡面,盡管什麼都沒看到但她知道那女人就在裡面!這中國女人真是該死!
另一側秋本久美笑著同那個中國女孩走了過來,秋本久美一抬頭就見秋本代子沉著一張臉站在川崎門前,她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伸手拉住了身旁這女孩的手就要轉身。
秋本代子緩緩轉過頭,叫住她,“久美!”
秋本久美身子一顫,緩緩轉過身,抬眸對上秋本代子的那駭人的視線,勉強一笑,“姐姐。”
秋本代子點了點頭,將視線落到了她身板這女孩身上,張嘴就道:“你們中國有句形容女人的話,我覺得很貼切,一個個的都是天生的狐貍精!”
那女孩張口欲辯,秋本代子就從腰間掏出了槍沒等那女孩反應過來就扣下了扳機,子彈直直的從她張開的嘴裡穿過,下一秒,這女孩轟然倒地。
秋本久美滿目驚駭,她低頭朝下看去,垂在的身側的手劇烈的顫抖著,她一下癱倒在了地上,兩眼無神的看向秋本代子,“為什麼?”
秋本代子冷笑一聲,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狠狠道:“因為她們該死!”說罷,她伸手擦去秋本久美眼角的淚,站起身走到川崎門前,厲聲朝裡面那女人喊道:“今日的事我想請你記住,因為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屋內,金柳兒躺在榻上,雙眼猛地睜開,雙手狠狠抓住了身下的被子,周身的血液就跟凝固了一般。
許久,她唇邊綻放一個悽美的笑,她喃喃道:“死?死算得了什麼,我就怕自己活的生不如死,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活著……”
“活著為了……”
“為了見到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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