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起來有些難以置信,但不無道理。
江晏想,這些年來,寧時身邊是沒養過什麼小貓小狗之類的活物的。
或者說,他身邊有意識存在的東西,只有一個自己。
而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獨一無二的陪伴。
此時寧時說要領回來另一隻蹦蹦跳跳的小生命,自己不習慣也是情理之中。
江晏:……
雖然是這麼個道理,但是他感覺更離譜了——自己在這個小世界,已經吃醋到了如此程度嗎?
而在他面前,寧時放下了筆,開始自言自語:
“那隻尾巴很蓬鬆的小狐貍,我很喜歡,但可惜不好抓。”
“還有一隻傻兮兮的,看起來也算可愛。”
“實在不行抓那隻。”
江晏聽著,突然前所未有地希望寧白珠出現,並把寧時拉去學堂好好學習。
但希望永遠是希望。
終於有一天,寧時像往常一樣,步伐輕快的出去玩了。
江晏附在一塊墨身上,無從知曉他的行蹤。
但是,他可以聽到寧時回家的聲音。
他駕著馬車,堅硬的馬蹄敲在青石板路上,越來越近。
然後是懸水宮一道又一道大門開啟時,門軸上金屬部分相互摩擦的聲音。
衣料的摩擦聲和腳步聲同時響起,這是懸水宮的長公子下了馬車,步行回到院落。
而在這一次,江晏聽得出來,寧時的腳步,似乎比從前重了一些,緩了一些。
像是身上帶著什麼東西,影響了他的行動速度。
江晏便想起他前幾日寫下的東西,意識體不禁皺了皺眉。
但他現在只是一塊墨,完全動彈不得。
只能靜靜躺在桌上,等到寧時回來。
……院落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終於,那腳步聲到了房門口。
江晏只聽見吱呀一聲,木門開啟了。
橘色的陽光透過兩扇門扉的間隙,照在了桃木桌上,照在了他現在的這個身體上。
以至於讓未幹涸的墨跡,都帶了幾份流光溢彩的顏色變幻。
日落鎏金,寧時沒有看到房內的一切。
他只是專注於逗弄著手上所抱的某種東西。
江晏終於是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