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佔了他身體的野魂反擊後,他居然依然覺得……有點爽。
對方若是不痛不癢地罵自己一句,說明根本沒有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而劍修卻在罵完他後還用靈力打了他。
寧時想,這說明什麼呢?
——當然是說明劍修對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在意了啊!
還好啊,寧時想著。
不怕對方生氣,就怕對方不在意。
不在意,就像從前劍修他站在巷子裡,接受著許多人對他入選合江宗的祝福。
卻完全不知在巷口的某棵大樹後,有一個渴求的靈魂。
……
寧時感覺自己的血脈在跳動,一股又一股的血液沖進大腦——他很久沒有這麼激動過了。
這佔據了他身體的野魂身上産生的變化,足夠讓作為勝意門門主的自己感到欣喜。
他的修為,他的心境,他的性格。
一切都讓事情往更加有趣的方向發展。
寧時腦海中思緒萬千,而這在現實的黃揚城中,卻是一瞬。
在外人眼中,這戴著幕離看不見容貌的黑衣人,動作只是被劍修打過去的紅光逼退了瞬間,又繼續向隕鐵飛去!
於是這樣一來二去,兩人都被對方打斷了一下,反而達成了另一種微妙的平衡——兩人距離隕鐵,又是差不多的長度了。
而這次,兩人誰都沒有再幹擾對方,都卯足了勁,全神貫注地向隕鐵夠去。
此時二人的距離,其實已經離隕鐵非常近了。
幾乎是瞬間的功夫,二人的掌心下都傳來了微涼的觸感——他們都摸到了隕鐵。
黃揚城的荒漠上,巨石倆邊,各站了一個青年。
一個風光霽月,一身白衣,右手提劍,紅色的發帶飄搖。
一個挺拔如竹,黑衣烈烈,幕離遮面,手中夾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
他們對視著,對峙著。
劍修的目光在寧時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他指間的符紙上,先開了口:
“是符修?少見。”
可能由於剛才催動了太多的靈力,他的聲音沙啞中微微透著一絲不穩,但還是好聽的。
比他剛剛罵那一句“下作”時還要好聽。
如鳴珮環,如奏笙簫。
盡管如此,但……寧時已經保持著沉默,暫時沒有搭理對方的打算。
果然,得不到回答的劍修又說話了。
他道:“剛才你也沒有說話。”
“問你能不能讓出隕鐵時沒有說話,偷偷打我的時候也沒有說話。”